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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节(2 / 2)

他依旧目不斜视,望着逗趣的姐儿和哥儿发笑,手,却再次摸向了冷幽茹。

皓哥儿歪着脑袋一看,古怪地皱了皱眉,尔后……

诸葛流云喜上眉梢,握住冷幽茹胳膊的手轻揉慢捻,虽是隔了衣料,也觉触感极好。

流风撤回落在姐儿和哥儿身上的视线,又扫过微微含笑、美丽不可方物的冷幽茹,最终投向了春风满面的诸葛流云,他睁了睁眼,疑惑道:“大哥,皓哥儿不舒服么?”

“不会吧,先前还好好儿的,怎么……”后面的话在侧目看向自己手里的“冷幽茹胳膊”时戛然而止,他皮笑肉不笑道,“哦,我怕他昨晚描红站太久有些腿酸,这不就给他揉揉?”

皓哥儿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直起身看了看诸葛流云,没兴趣,继续趴回冷幽茹的软玉香怀里。

冷幽茹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似有笑意一闪而过,却又好似一直淡漠。

老太君想抱着哥儿左亲右亲,姐儿她是不敢的,别说亲了,抱一下那小妮子都嚎啕大哭,哥儿好办,一伸手就主动投怀送抱了,当然,得付出点儿代价。

老太君去内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时哥儿和姐儿已经支撑不住,双双歪在炕上睡着了。

哥儿断了奶,姐儿还在吃,但从他们十个月开始水玲珑便开始培养他们独立进入睡眠状态。起先二人不干,哭得惊天地泣鬼神,钟妈妈和乳母也跟在一旁抹泪,水玲珑硬是强撑着不许自己心软。

第一天,他们哭了两刻钟,也不知是哭累了睡着的,还是直接哭晕了。

第二天,哭泣缩短十分钟。

第三天,五分钟。

第四天,干嚎了几嗓子,缴械投降,乖乖进入了梦乡。

现在,他们若是觉得困了,打两个呵欠,由乳母抱上床,漱了口便自己倒头昏睡。

上官虹就赞许道:“姐儿和哥儿真乖,一定是遗传了茜儿,她小时候也挺懂事。”

水玲珑笑了笑:“是挺乖的。”赞美自己孩子,比赞美自己更令一个母亲开心,她也愿意相信他们一生下来便真乖,虽然,其实,变乖的过程蛮闹人。

老太君拿起一颗糖,剥了糖纸打算塞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又放下了手臂,问向上官虹:“还是不能下床吗?”

上官虹微微一愣,其他人也跟着一愣,几道探究的视线落在了上官虹的微讪的脸上,上官虹仿佛很随意地瞟了水玲珑一眼,对老太君说道:“是啊,舟车劳顿,大病一场,原先身子便有些弱,我估摸着得再有三、两天吧。”

水玲珑和乔慧面面相觑,乔慧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水玲珑挑眉,一脸疑惑,又看向冷幽茹和诸葛流云,冷幽茹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倒是诸葛流云没露出半分诧异,如此,诸葛流云是知道的了。却为何,连冷幽茹都没告诉?

气氛一度冷场,老太君没有点破的意思,她也不便追问。

这时,丫鬟禀报,穆华来了。

荀枫天没亮便去了药房清点货品,随后又与天下第一街的商铺老板开了一个营销大会,李靖为打压诸葛家的生意,恶意降低了许多货品的价格,并推出了上门服务和优质的售后服务,天下第一街的生意受到严重冲击,他一宿没睡,拟定了第二套宣传方案,与大家商议过后赞成率百分之八十五,他这才交给得力的助手一层层实施下去。

但昨晚他便被告知今天要会见亲眷,是以,忙完了天下第一街的事儿,他连一口茶水都没喝便急匆匆地赶来了,饭,自然也是没吃的。

“二叔,二婶!”在老太君介绍完流风和上官虹后,荀枫规矩地行了一礼,目光在触及绪阳黑沉的脸时稍稍一凝,瞟向了皓哥儿。皓哥儿头皮一麻,鸵鸟似的扎进了冷幽茹怀里。流风将这对父子的互动尽收眼底,眨了眨眼后,笑道,“我从喀什庆带了一种特质的清茶,有舒缓疲劳的功效,你奔波操劳,也要注意身子!”

脸色有些差啊……

荀枫不再打量儿子,而是友好地对上流风的注视,语气恭谨道:“多谢二叔二婶。我这儿也备了些薄礼,还望二叔二婶笑纳。”

言罢,将随行的三个锦盒双手呈上,“小的是给绪阳弟弟玩儿的。”

上官虹身后的庄妈妈含笑收了起来。

小孩子心性,忍不住会拆礼物,在庄妈妈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拿起最顶上的锦盒,打开,并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却是一个长长的,像竹筒一样描了深棕色漆的物件儿,一端包了金纸,一端包了银纸。

荀枫和煦一笑:“把金色那头对准一只眼睛。”

绪阳照办,眯着左眼,用右眼贴上了顶端的口,随即,他“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会变啊!会变啊!哎呀!里边的是雪花吗?”

其实,这就是一个简易的万花筒。

皓哥儿伸长脖子,朝绪阳看了过去。

绪阳当即兴奋得忘了“小男子恩怨”,开始向皓哥儿炫耀自己的礼物,皓哥儿咬唇,一脸不甘的模样越发取悦了绪阳,绪阳就赏给皓哥儿看了两回。一来二去,俩孩子之间有了短暂的童趣。

水玲珑摸了摸姐儿熟睡的脸,唇角的笑似有还无,这便是荀枫的能耐,他自己就是一本百科全书,哪怕封存了曾经的记忆,一手历练的本事却不减丝毫。

老太君看着怎么哄都不到一块儿的孩子,此时因为一个物件儿而往在了一起,心中大为欣慰。笑了笑,她看向眉宇间难掩倦意却双目炯炯有神的荀枫,慈爱地道:“华儿啊,你得听奶奶一句劝,别太累着自己了,咱们少赚钱无所谓,便是赔了也不打紧,奶奶这儿有钱,能养活你们,你可千万得为了皓哥儿保重身子。”

模模糊糊的记忆里,除了儿子,没有任何关于亲情的东西,他是庶子,父亲不待见他,嫡母又刻薄他,甚至连家门都不许他进,要不是玲儿,他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温暖所为何物,此时听了老太君情真意切的话,不由地大为动容:“我晓得分寸的,谢谢奶奶关心。”

水玲珑挑了挑眉,想起荀枫给她的木牌上刻着的姓氏和名字,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水玲珑留下,等哥儿和姐儿醒来,其他人则起身回了自己院子。

荀枫牵着儿子的手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小路旁,左边是假山,右边是人工鱼塘,前埔半里蜿蜒小路,后延一处曲折回廊。

六月的日头正毒,皓哥儿的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额头也淌下豆大的汗水。

荀枫拿出干净的素白帕子替他细细擦拭汗水,擦完,汗又冒出,他又擦……如此反复,却没露出半分不耐。

皓哥儿的睫羽由飞速颤动渐渐变得平缓有规律,呼吸和心跳也一点一点恢复正常。他抬头,看了一眼宠溺和严厉参半的父亲,眸光一颤,迅速别过脸,却正好有两名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挽着花篮,有说有笑地踏上回廊,与他幽幽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只听得一声尖叫,二人吓了个倒仰,花篮里的鲜花被扬出,散落了阵阵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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