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心胸豁达,果然非常人可比,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郭修凡轻笑道。
说完,他也不等柳慕汐回答,就凑上前去,一脸真诚地道:“伯父,您终于醒了,您不知道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妙佳心里有多难受,吃不好也睡不香,整日哭的眼睛都红了。幸好您及时醒了过来,否则,妙佳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呢!”
钟望祖听到这话,神情顿时柔和了许多,看向自己的女儿,果然见到她眼睛红的像兔子一般,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心里不由一暖,拍了拍她的手道,慈爱地道:“好孩子,最近真是辛苦你了,爹没有白疼你。不过,你以后可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爹爹,我也控制不住,就是担心您嘛!”钟妙佳撒娇一般地说道。
钟望祖听到的话,不由笑了笑,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都是银针。
钟妙佳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柳慕汐,用命令地语气道:“你在那里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为我爹爹取针?”
柳慕汐闻言,神色不由冷了几分,也不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钟妙佳。
钟妙佳被她看地浑身不自在,却依旧强硬说道:“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钟鸣岐听到这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生怕柳慕汐生气,正要呵斥于她,却听柳慕汐道:“钟大小姐,麻烦你在对我说话之前,先搞清楚一点好吗?我是钟少主特意请来为钟家主看病的医者,并非你们钟家的下人,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不觉得太失礼了吗?再说了,我用尽全力治好了钟家主,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对我呼来喝去,是何道理?还是说,这就是你们钟家的教养?如果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
听了这番话,钟妙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由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惊怒交加地看着柳慕汐,却是一句话都无法辩驳。
她都扯到钟家的家教问题了,她还能怎么说?她知道父亲虽然疼爱自己,但若是自己抹黑了钟家的名声,他一样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已经看到父亲的脸色冷了下来。
可以说,柳慕汐一下子就打到了她的七寸,让她无法争辩。
夏氏却顾不了这么多,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什么丈夫和钟家都得往后退。如今见到柳慕汐去竟然敢训斥自己的女儿,护犊子的心立即发作,站起来冲着柳慕汐说道:“我们钟家请你来看病,那我们就是你的雇主,既然身为你的雇主,吩咐你一声又有何不可?又不是不付给你诊金,有种你别来啊,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她选择性的忽略了柳慕汐出身普济观的事实。
就算出身普济观又如何?在这平照府,钟家才是最尊贵的。
钟鸣岐一脸的寒霜。因为钟家娶的妻子,基本都没有出平照府,眼界、见识甚至资质,都很一般,这夏氏就更是如此了。钟鸣岐早就知道这夏氏是个极端不着调的人,但是,因为她没有什么本事,便没有出手对付她,只是压制着她不让她出来作乱,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来了这么一出,狠狠地得罪了自己的贵客,早知如此,他就该关着她不让她出来了。
“柳姑娘……”他正要说什么,却不防被柳慕汐抢在了前面。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走,那就真是不识好歹了。”
夏氏听到这话,唇边不由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不过,我花了那么大力气治好了钟家主,该收的诊金还是要收的,否则,岂不是对不起你刚才那番话。我也不要别的,你们就把生死草,朱血果这两种灵草找来送我便是,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我相信,以你们钟家的能力,找到这两种灵草并不难。”
柳慕汐说罢,只见她微一招手,那些银针就像听到什么召唤一般,“刷”地一声收到了柳慕汐的衣袖里,做完这些,他转身对欲言又止地钟鸣岐道:“钟少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柳慕汐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才懒得去管钟家的一堆破事,她就算是救人,也不会人人都会救的,没道理自己救了人,还要受他们的气,她没有这么宽大的胸怀。
当然,她也不会让自己白费力气的,不狠狠地宰他们一刀,简直对不起自己。
“她这是什么态度?”夏氏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用手指着柳慕汐离开的背影说道。
“就是,张嘴就是灵草,我看她根本就是携恩图报,狮子大开口,她真当这些灵草是满大街的那些廉价药材啊?”钟妙佳也恢复了过来,不满地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醒过来的钟家主,皱了下眉头,不悦地问道。他心里有些生气,有对夏氏和钟妙佳的,也有对柳慕汐的。
他觉得夏氏和钟妙佳在外人面前丢了钟家的脸,又觉得柳慕汐未免太狂傲,气性太大,没将钟家放在眼里。
人都是自私的。跟陌生人比起来,他自然更偏向自己的妻女,也就看柳慕汐不顺眼了。
“父亲,事情是这样的……”钟鸣岐怕父亲误解柳慕汐,便主动将这几天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还特意点明了柳慕汐的身份,是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神医,人家好心好意来为父亲看诊,却屡屡遭到夏氏和钟妙佳的冷嘲热讽。若不是人家气量大,早就气走了,哪里还会为钟望祖看病?
钟望祖听到这番话,对柳慕汐的不满才算消散了许多,转瞬,又责备地看向夏氏和钟妙佳。在他心里,最看重和信任的还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儿子,而不是夏氏母女,所以,他从未怀疑过钟鸣岐的话。
因此,便对她们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丝不满和芥蒂。
夏氏和钟妙佳看到钟望祖的眼神,心中不由都升起一丝惧意。
这时,郭修凡的存在感就显现出来了,他笑着上前道:“伯父,伯母和妙佳也是因为太过担心伯父,才会方寸大失,就算对柳姑娘冷嘲热讽,不过是试探她罢了,毕竟,她太过年轻,让人难以信服。妙佳只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伯父您就消消气吧?何况,那柳姑娘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我们事后去给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妙佳的。”
钟望祖听到这话,脸色不由缓和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闺秀饭,就感觉特别亲切,心情十分平静,听到他的话,心里的怒火好像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竟感觉比对自己的儿女还要亲近,他和蔼地对郭修凡道:“修凡说的对,只要知错能改,一切都为时不晚。佳儿,你可记住了?”
“女儿记下了,女儿一定会好好向神医道歉的。”钟妙佳低垂着头,好似十分羞愧地说道。
钟望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对了,记得把灵草也带上,我记得我们库房里就有现成的灵药,放着也是发霉,干脆给神医了。”
“是。”钟妙佳乖巧的说道。
“行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钟望祖闭上了眼睛说道。
自始至终都没有雨钟三元说一句话,这个儿子是钟家的耻辱,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钟三元除了一开始问候了几句,但是看到钟望祖根本不搭理他,心里也冷了,也就不再用自己的热脸帖人家的冷屁股了。
一行人出了钟望祖的院子,钟妙佳正要随着母亲去她的院子——夏氏不跟钟望祖住在一起,就被钟鸣岐给喊住了,钟妙佳转身不耐烦地看着他。
钟鸣岐道:“柳姑娘就在‘一家客栈’,你马上跟我一起去向她赔礼道歉。”
钟妙佳本不想去,但是看到郭修凡对她使了个眼色,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满,不情不愿地跟他去了。
郭修凡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对夏氏和神情有些低落的钟三元,安慰道:“伯母,三元,你们也不要太过灰心,只要你们肯按我说的做,伯父一定会对你们改观的。”
钟三元冷声道:“改观又有什么用,反正在他的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大哥。”
“如果我能令伯父对你另眼相看呢?你肯不肯将武学重新捡起来?”郭修凡道。
他确实需要扶植一个傀儡,但是,却不需要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