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娇与她对视,以一种睥睨的姿态顶回去,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她不会刺杀公子重,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为公孙暇刺杀公子重。
在馆驿的时候她之所以承诺公孙暇,不过是因为在馆驿里大多都是公孙暇的人,她想逃也逃不掉,这才行了缓兵之计,而现在她已从公孙暇手里逃脱,傻子才会行刺公子重。
“你们主母身子不适,不能伺候我,不若你们三个一起来。来,都上塌来。”
吕娇蓦地转眼看向公子重,见他一副左拥右抱之状,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忽略掉心里酸涩的失望,瞪圆清媚的眼睛,吐槽的想:尼玛,这男人竟然这么重口味!
公子重一手拎一个把妍妧都弄到床榻上抱着,看着姣道:“你好好看着她们是怎么伺候的。”
吕娇一看他两只手被两个女人的屁股占领,心里一咯噔,转眼一看那媵,她死气沉沉的眼顿时精光大放,自以为得到时机,拔下头顶的青铜簪就刺了过来,大喝道:“拿命来!”
“不要!”吕娇猛的往公子重身上一扑,电光火石之间,并没有人发现,公子重抱着美人的的双手在想要聚拢的瞬间立即将怀里的两个肉盾推开,吕娇往他怀里扑,他亦慌忙搂抱,当吕娇紧紧搂住他脖子的那一刻,媵的青铜利器也在同一时间刺进了吕娇的肉。
媵大恨,眼眶欲裂,唰的一下拔出利器竟还想将错就错再往吕娇身上戳一个肉窟窿,就在此时,殿门大开,一个白发老者风一般刮了进来,手提三尺青锋剑送前一送,“噗嗤”一声,就把那媵刺了个对穿,当场死亡,摔倒在侧。
现场有片刻的冷凝,遂即而来的则是摔在地上妍和妧没命的尖叫声。
“压下去,贬为洗衣奴。”公子重冷哼。
“喏。”老者扛起床榻上的死尸,一手一个拎起吓昏过去的妍和妧,老目炯炯的望向公子重怀里的姣。
“重,把你怀里的那一个也扁为女奴可好?”姬商从门外走进来,言笑晏晏。
“兄难道想让重成为一个知恩不报的人吗?”公子重堵住吕娇的血口,抬起她的下巴道:“姣,果真狡也。”
老者沉默片刻,道:“然。”遂走出殿外。
姬商悠悠然坐到床榻边上,恶意的戳了一下吕娇的伤口,反问道:“你需要她来为你挡刀?难道被苍老拎出去的那两个不是你的肉盾?”
兄弟俩心照不宣的一笑。
“兄,今夜是弟的大婚之日,王宫宴会上你不能出现,弟将为你单独设一宴。兄稍等,待弟将我这狡诈的小夫人送去巫医那里医治。”
“善。”姬商含笑应允。
这方告一段落,那方呆在馆驿中等待消息的公孙暇也被突然闯入的刺客悄然捆缚了起来,他此时已知事情败露,顿时悔恨嚎哭道:“吕姣误我!”
三月的夜,寒露微凉,当在她面前跳了半天大神的巫医离去,躺在床榻上的吕娇也睁开了眼,那根青铜簪戳进了她的肩胛肉里,抵住了骨头,那一刻疼的她眼冒金星,很想遵循身体的本能真的晕过去了事,可是她不能,在不能确定自己的下场之前,她要清醒着自救。
当她在馆驿里给公孙暇下跪,主动请求接过刺杀公子重的任务时她就想好了对策,她要做公子重的“救命恩人”,无论公子重需要还是不需要,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保住自己。所以,当时她所在的位置是靠近公子重的,只等到媵等不急出手时,她就能捡到这个时机。
所以她清楚的听见了公子重对妍妧等人的处置,冷心旁观。
苦笑了一下,她翻身坐起,开始自己处理伤口,那巫医只是看了看她的伤口,没撒药没喂药,竟然只对着她跳了半响儿的舞,唉,她只能靠自己。
目之所及,窗外明月高悬,屋内她所坐的地方是一张很矮却很宽敞的床榻,三面楔着雕花嵌玉的围栏,床前左右两边是两尊仙鹤铜灯,灯光如豆燃烧,飘出来的烟气带着花的清香。
这殿很大,家具摆设很单调,除了床榻之外,只有几个靠墙放置的矮箱,如若不是物件上都镶金嵌玉的,她都要以为自己穿到了贫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