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听话,让转一个圈就果真只转一个,兰台若鱼暗自皱眉,骂道:“木头。”
女师忙推了女孩一把,“蠢笨如猪似的。多转几个,抬抬腿,下下腰。”
女孩有些娇怯,行动迟缓了些,看的兰台若鱼一个劲的皱眉,烦闷的摆摆手道:“这副小身子倒也算软,腰肢也算细,只不知等她长大了,那一副骨架子是大是小,若是小就最好不过,公子们一搂就着迷,若是大就无用了,女儿家的长的比男人还魁梧,哪个男人喜欢。好生教教,跟在舞队里做个候补的舞姬吧。”
见兰台若鱼又把目光放在跪在青果后面的两个女孩身上,女师便道:“夫人,这两个长得勉强,但嗓子极好,这个扎小鞭的嗓子清脆,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嗓子甜糯,翠娘上次陪客,被客人灌酒伤了嗓子,我就一直记挂在心,好容易又找到一个能顶替翠娘的。”
“我也来瞧瞧,哪个能顶替了我去。”
说话间,门外走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个个身段袅娜,嬉笑打闹着走了进来。
“我新编的舞都练好了,竟有闲心来看她们。”兰台若鱼往并提莲花的软枕上一拄头,抬起纤纤素手一指青果,“也罢,暂且饶你们一回。怜儿,你过来瞧瞧她,看可长的像你。”
“呦,像咱们的台柱子啊,我先来瞧瞧。”翠娘撇开众人先走了过来,挑起青果的下巴一看便笑了,斜睨着莲步走来的白裙女子道:“我瞧着可比咱们家台柱子这么大的时候长的还好呢。”
“这天底下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多得是,可美人若是只长得好看就行了,咱们夫人也不会那么忧愁了。”
“怜儿说的是。翠娘你自忖相貌与怜儿不相上下,却一直比不得怜儿受追捧,为何?那是因为你身上没有怜儿身上的那种美感,一举手一投足的媚惑。你太硬了。”
翠娘樱唇一撅,一掐自己盈盈一握的腰身,又猛的高抬腿到头顶,抱住自己的脚尖道:“夫人你就偏心吧,翠娘这身子哪里硬了?”
兰台若鱼扑哧一声笑了,摆摆手道:“你快把腿儿放下来吧,我说的硬可不是说你的身子,你啊美则美矣,就美在一张脸,怜儿呢,她不仅脸蛋是个美人,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风情。”
“我知道,怜儿是得了夫人你的真传了,一举手一投足牵动多少男人的心。”人群里又走出一个蓝裙女子,盈盈一笑,两靥生娇。
“桑女说的不错。”兰台若鱼走了下来,一步一袅娜,一步一生情,顾盼神飞,婉转多媚。
众人敬服,也学着兰台若鱼走路的姿势走了两步,但大多都是东施效颦,丑态百出,只那怜儿得了兰台若鱼的八分像,走起路来一摇三晃,扭腰摆臀间,直令人神魂颠倒。
兰台若鱼站在她们之间,虽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却仍呈现鹤立鸡群之态,将自己收纳的这些一等一的美人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定在怜儿脸上,瞧着她的双眼摇头叹息道:“怜儿差就差在一双眼没长好,若怜儿再有一双媚态天成的眼,我就真的不用发愁了。”
怜儿有些黯然,遂即笑道:“与她们比,怜儿已得了夫人您太多的疼爱,怜儿不敢奢求更多了。”
原本在小青山村时青果一直自傲于自己的长相,可如今一看这些美人她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就是那干瘪了的黄豆,竟还颠颠的在红豆碗里蹦跶,真羞愧死了。
“夫人别犯愁,您美貌犹在,又有像士妫大人、公子目夷大人那样的知己好友相助,那些晚辈想将您踩下去也是不能。这四个女孩不行,咱们再找就是。”桑女劝解道。
“就是,美人何其多,我就不信只那红泥、绿腰最出挑。”翠娘掐腰横眉。
“我听闻红泥是齐女,绿腰是楚女,夫人,不若咱们这次贺完寿之后就往楚国去一遭?”怜儿建议。
“也罢。”兰台大家指着青果对女师道:“这女孩性格太野,我不喜欢,你好好教教她。”又对青果道,“既入了我的车队,以后就是我兰台歌舞伎队伍里的一个,你年纪小便是妹妹,那些便都是你的姐姐们,你好生跟着她们学,别混闹出什么丑事了,若是被我发现了,就将你乱棒打死扔到荒郊野岭去,让野兽吃了你的身子,让你魂无所依。”
青果双股颤颤,伏地应诺。
“夫人,不若让我来带她?这女孩和我长的有几分像,也算是我与她的缘分。”怜儿道。
“你们听听,这才是做姐姐的样子。你们一个个的都学着点怜儿的大度宽容。罢了,今儿就别练舞了,咱们明早启程,都回去好生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