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多久?衙门好说话么?”穆清彦也不意外。
穆婉是女子,很多事不好出面,建房子的大事,家里肯定要有主事的男人招呼。
穆清彦自己不算忙,可刚接了闻寂雪的委托,指不定哪天就要离开凤临县。穆文穆武两个还是小了些,有些地方考虑不到。
“托二弟的福。二弟如今在县令跟前也是挂了名儿的,尤其是这回拐子的事,二弟分文未取,跑了一趟光岷县,顺利的查清了案子,又解救了那么多人,不仅是给周县令排忧解难,且周县令还得了上官赞赏,指不定朝廷也会嘉奖。我这边要请假,为的是建房子,蔡捕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忙了再去销假就行。”
“哪天动工?”
“明天,东西都准备齐了,跟王大哥也说好了。”穆林说着,取出地契:“这是之前买的地,办完了过户。”
穆清彦一看,上面写着三十五亩。
“大哥,不是说好了……”
穆林一脸心虚:“你大姐太狡猾了,也不知怎么察觉不对,套了我的话。她不同意啊,我也不敢不听她的。”说着又忙道:“急什么呢,反正她还没出嫁呢,等她出嫁的时候,你再给她就行。”
穆清彦目光一瞥,出其不意指着他腰间问:“大哥在哪儿买的荷包?绣活儿挺别致的。”
穆林一把按在腰间,将一个松花荷包遮挡住,紧接着又觉得这举动欲盖弥彰,干笑两声松开手:“这、这就是……”
穆清彦故作平淡:“姑娘家送的?”
“……是。”穆林点头。原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刚才是一时紧张,下意识的举动。
“哪家姑娘?”穆清彦见他承认,脸上带了点儿揶揄的笑。
穆林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坦白道:“你也认识,就是葛家小姐身边的丫鬟,青娥姑娘。”
“青娥?”穆清彦着实有点儿惊讶。
“那不是……就是之前葛家失火,我意外救了她,她私下里感谢我。”一开始就是正常的接触,青娥也没送他东西,毕竟私相授受是大忌,哪怕没那个意思,过了界也很容易说不清。但两人的确有缘分,之后又意外遇到过两回,彼此都有那么点儿意思。
穆林提起青娥,禁不住满脸的笑:“青娥是个好姑娘,我本来还觉得配不上人家,但是她说愿意嫁给我。葛家小姐待她好,愿意放了她的身契,还愿意给她做主。这么好的姑娘,我也不想委屈她。本来打算建好房子再说这事儿的。”
穆清彦只跟青娥见过几面,但印象不错。
“我没意见,大哥喜欢就好,大姐肯定也为大哥高兴。”如此一来,等房子建好,便是双喜临门。
次日,穆清彦领着穆文穆武回村。
建新房要吃开工饭,毕竟是穆家大事,哪怕什么不做什么,都想参与一下。也没多待,穆婉催着他们回来,有赵婶帮衬着,他们又活儿不沾手,也就回了渡口。
穆清彦没回铺子,他打算查一查傻姑的脸是如何烧毁的。
且不提别的疑点,傻姑毕竟不大正常,她找小丫头,是如何找到渡口的?又是怎么上了那只船?
要说他的异能一直无往不利,现在就遇到了麻烦。
归根到底,异能依托于植物为原点,河面上只有水,在限定的范围内寻不到依托点,他的异能根本无法施展。这条大清河毕竟是运河,河面宽广,傻姑出事的河段望夫崖又是陡峭的山壁,因此,寄希望于在望夫崖回溯时间,成功率不大。
站在渡口河边,日夜交替,星河倒转。
腊月初,天气寒冷,尤其是刚下过一场雪,四下望去白茫茫一片。大清河并未上冻,但这个季节出行的人少,渡口苦力们都穿着厚棉袄缩在背风处。
不确定傻姑到底出现在哪一天,穆清彦不得不从腊月初一开始搜寻。
一直到初五,傻姑出现在渡口。
还是那副乞丐婆的模样,嘴里不停念叨着“月儿”,大概是小丫头的名字。
说傻姑是疯子,有时候她又不疯,寻到渡口,她挨个儿跟开铺子的人询问,包括那些苦力,甚至一些刚下船的人。或许她还是有些疯,起码在询问上,她不懂得选择正确的人,然而她运气不错,还真问到了。
这是个撑渡船的艄公:“找个小乞丐?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吧?她命好,遇到好心人了,人家带着她坐船走了。”
这是年前的事,艄公之所以知道,还是听等船的客人说的。
带走小丫头的是个中年男子,据说是来行商,要赶在年底归乡。正因着心急赶船,马车这才险些撞上小丫头。对方没丢下人不管,给治病,又管到底,据说是因家里老娘信佛,常嘱咐他心存善念。他因着常在外奔波,觉得顺手行个善,求个心安,加上家里颇有家财,添个人吃饭算不得什么,所以就决定把小丫头带回家。
当时中年男子搭的是南去的货船,具体去哪里,艄公并不知道。
人们都称赞男子心善之举,感慨小丫头好命。
傻姑要去追,哪怕她根本不知具体地点。
坐船得要钱,傻姑不知去哪儿弄钱,第二天又来了,雇了一只渡船,给了二两多银子,说要去南边。船主见钱多,又见她是乞丐婆,眼珠儿转了转就同意了。
船只离岸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算船主想抢钱,也不至于烧自己的船,何况傻姑出事时,途径的船只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望夫崖、望夫崖……
为什么会在望夫崖出事?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沿着傻姑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穆兄!穆兄你干什么呢?”陈十六远远儿的喊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穆清彦看到他并不意外。
“刚到,听你三弟说你在这儿。”陈十六左右看了看,不明白他刚才在看什么。
两人回到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