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对方那温柔的目光,她心头一动,接着闭眼假寐,这年头这些契约者骨子里都有些狼性,可千万不能随意招惹,免得这个男人突然间兽性大发,对她做些不轨的事情来,前世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精力似乎永远都用不完的。
谢千夜回头,看到苏墨窈窕的完美身姿,只是一个背影也着实令人惊艳。
这姑娘本就妖艳美丽,生得翩翩,秀发此刻已披散开来,一头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前,露出如天鹅般优雅蜿蜒的曲项,弧度优美,白皙可人,委实让人心动,尤其是黑色睡裙下修长如雪如柱的美丽长腿,若要盘在男儿腰间,更是销魂,一旦想起今晨在林中的销魂滋味,谢千夜勾了勾嘴唇,深邃的眸子闪着犀利的目光,心头也是一热。
固然心动,但谢千夜毕竟已是千岁“高龄”。
他素来自律,又是个体谅旁人的贵族男儿,翩翩君子。
他知道从昨晚到今早,苏墨已被自己折腾的疲惫不堪。
他毕竟有了前世的记忆,对前世三年的记忆历历在目,且每一次欢好的情形都印在他的心中,刻骨铭心,而且在不久前还温故知新了一番,自然不如其他契约者一般不知道节制。
如今,谢老大也只能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他强制着自己忍下欲望,努力不去拥住眼前美丽的佳人。
他索性转过眸子,只看着周围的家具,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接着提起笔来在纸上写着什么。
这时苏墨把手臂遮挡在了眼上,袖子一扬,露出了半截莹润如玉的皓腕。
她悠悠地睁开一只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展现出了君子之风。
沉吟片刻,她知道瞒不了太久,索性转过身,低低唤了一声道:“紫詹?”
这女人居然装睡,还真是个古灵精怪的,谢千夜浅浅的笑意从唇边流露。
但见他幽暗的眸子里更加的深邃,唇边似笑非笑地说道:“墨儿,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防着我,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我从来不是食人不吐骨头的狼,你也不是弱不胜衣的羊,如今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不急于一时,你还是早些安歇罢。”
听到这个男人居然一口一个狼,一口一个羊。又一口一个夫君,一口一个娘子。
苏墨不由弯了弯嘴角,仿佛他真不会把自己怎样。
她仔细的想了想,前世他虽然每晚都宠幸她,但在她身子不适的时候从来不碰她,只拥着她安眠,所以此人还是有些节操的。
于是她慵懒的坐起了身子,仿佛柔若无骨地靠在被褥上,从手中拿出了一块玉佩,上面写着一个端端正正的“谢”字,口气绵绵软软,语气揶揄地道:“哦?没想到天空城太子爷竟然这么体贴,我以为你夜夜都喜欢宠幸嫔妃的,原来不是,你性情果然与前世大不相同?事出反常必有妖必有妖。”
若对方是花惜容,自己倘若这么说他,他一定会化身为狼,但是苏墨知道谢千夜不会。
谢千夜挑了挑眉,夜夜宠信嫔妃?她还真是敢说,分明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
还有她手中的玉佩,他当然认得的,分明是她有一群契约者。
于是,谢千夜面无表情的玩笑道:“恩,许是人老了!”
苏墨侧着头,一脸随意地道:“若是你也老了,那让其他人情何以堪?”
谢千夜道:“本人外表不老,但是人心已老了,所以人就更寡淡了。”
苏墨半眯眸子,伏在榻上的优美身段如云一般,身子前倾出迷人的弧度,唇边漾起春风般柔和的笑意,低语细声的说道:“紫詹?有些人是人老心不老的,否则有些男人那么老了还要娶妾,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更应该娶妾。”
“娶妾,与我何干?”谢千夜身形高大沉稳,语气不解地说道。
“是你姨母是让你娶妾,可惜如今西玉凤好像已经走了,要不要追回来?否则遇到了散修可就惨了。”苏墨翘起一只玉足,故意翻起了旧帐。
“西玉凤是谁?”谢千夜抬起眸子,居然没心没肺地问道。
“嗯?隐门众人都说谢千夜过目不忘,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忘记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漂亮女人,若非这个女人我们两个也不会来到这里,她也算是我们的媒人。”
“她是媒婆?官媒还是私媒?”谢千夜又随意地说了一声。
“紫詹,就是那个赛妖姬,隐门欢场中的女子。”苏墨微微侧过头来,她本来对她兴趣不大,但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听说有人叫赛什么什么的,尤其赛的是自己,就是心量再大也会记住这个人的。
“忘了,我除了你之外,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谢千夜又随意在纸上绘了几笔。
“哦?娇姨说她是真的爱你,比我好多了。”苏墨故意语气中带着一些嘲讽。
谢千夜唇边“嗤”了一声,居然嘴上无德地道:“居然说爱情?这世道真有意思,男盗女娼何其多也,有人都成为妓女了还在幻想爱情?委实好笑。”
苏墨没想到这位也是一个毒舌,她怔了怔,唇角扯出一个讥诮迷人的弧度,悠悠一笑说道:“紫詹,你难道真的愿意陪着我一个人?”
“当然了。”谢千夜想也未想的回答着她,“君子一诺。”
“真的不想要红颜知己?”苏墨已经起身,深深地看着他。
“墨儿,你信不过我?”谢千夜无可奈何地抬起了眸子,轻轻叹息了一声。
“嗯,我相信,也很高兴。”苏墨看了他片刻,眸光闪了闪。
“对了,方才你一直没睡,在想什么?”谢千夜出言问道。
听闻此言,苏墨的表情顿时认真了起来,她端身正坐,优美的唇角微微一抿,深深说道:“紫詹,我在想,前世的我过的很苦很苦,我曾经经历过很多事情,深受其害,所以走时,想要多留下一些东西,留给苏家,留给世人,那么我也不虚此行。”
“好,你说什么什么就是什么。”谢千夜目光流露出一丝同情,接着一副对她马首是瞻的模样。
看来这个小女人,上辈子离开了他,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时候她应该给自己倾诉倾诉过去,自己身为男人也应当洗耳恭听。
自古以来夫妻之间最好的交流之地就是榻上,榻前行房,榻尾倾诉。
苏墨却是笑眯眯的说道:“紫詹,我饿了。”
谢千夜嘴角抽了抽,从桌下拿出一个食盒,“我知道,所以早有准备。”
苏墨接过食盒,轻笑一声,暗道此人倒是心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