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又要住院,思佳回家去拿父母的换洗衣物了。
医生走后,舅妈瞅了林生一眼,哭的声音越发剧烈了,“孩子他爸,你真的是可怜啊……当初说了不要把那个白眼狼的带回家,你偏要,人家现在有出息了,连你的人也不认了,对你的孩子也见死不救,你真是白费了一番苦心啊。
“孩子他爸你醒醒啊,现在思明的情况还弄不清楚,你怎么又这样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一个女人和思佳可怎么办啊……”
壮壮听了翻了个白眼,一旁插针的护士敲了敲床头柜,“病人需要静养,家属请控制一下情绪。”
舅妈这才没办法地压低声音,仍旧在那哭得没完没了。
林生听着心烦,让壮壮扶自己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坐了一会儿后,拿出手机,给安谦发了刚刚蔡思明告诉自己的娱记名字,还未来得及受到安谦的回应,手机就进来了电话,他看着屏幕上面显示的备注名字,心头一酸,立马摁了接听。
“生生。”纪曜礼似乎在外面,话筒里传进风呼呼刮过的声音。
“嗯。”林生的语露依恋,“我想看看你。”
纪曜礼二话不说地拨过视频。
壮壮看着,忙说自己去趟洗手间,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纪曜礼站在一处天台上,旁边有露天的桌椅,有些像一个公司的休闲区。林生望着一身齐整西装的纪曜礼,糯糯地道:
“怎么办,我好贪心,看到你,就更变本加厉了,想要你抱抱我。”
纪曜礼柔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问:“舅舅,好些了吗?”
林生点点头。
“纪哥哥,我今天又听见,有人叫我白眼狼了。”林生脸上带着执拗,“我讨厌这个称呼,他们根本就不懂我,也没试着去理解过我。”
纪曜礼的瞳中滑过心疼,像哄小孩似的,“那我们就不要他们了,不稀罕。”
“嗯。”
“纪哥哥,你说,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一开始其实是契约结婚,会不会……”
纪曜礼的语气再自然不过,“那又如何,谁都改变不了,我们现在相爱的事实。”
林生灼灼地望着他,良久,道了声:
“我就稀罕你。”
……
英国,道路上行驶的黑色宾利内—
纪曜礼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对副驾驶的副助道:“重新联系合作方,将我的行程排紧密一些,尽量早一天回国。”
副助:“好。”
这时,副助的手机响了,忙接通,捂住嘴巴小声询问对方身份后,顿了顿,然后回头看向纪曜礼:
“纪先生,对方说有话一定要找您谈。”
“谁。”纪曜礼头也不抬地问。
“周忆澜。”
纪曜礼的眉眼变冷硬,“挂了。”
副助颔首,刚欲动作,纪曜礼的右眼皮无端地跳了一下,他心头闪过的什么,“给我吧。”
副助微愣,立马将电话双手递过去。
纪曜礼把手机靠在耳边,没有说话。
但那头的周忆澜听到了他沉稳的呼吸声,知道他在听。
“纪总,你可真绝情啊。”周忆澜的声音带着怨念。他此时在自家光着上身,抚摸着左胸口结的痂。纪曜礼给他洗纹身用的世界最先进的设备,就是为了他身上不留任何有关纪曜礼的痕迹。
他知道,纪曜礼是觉得他膈应。
纪曜礼的耐心显然有限,“没事挂了。”
周忆澜冷笑一声,冒出了没头没尾的一句,“在合约期内,我们只用履行夫夫之名,不用行夫夫之实……”
纪曜礼的眸色加深。
周忆澜:“纪总待林生可真好呢,后面还有保障演艺资源的条款,哇 ,可真让我羡慕啊。”
“你怎么知道的?”纪曜礼下意识想摸烟盒,却想起自己因为戒烟有一阵子没将烟带在身上了。
周忆澜的语气得意,“还是得感谢林生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啊。”在跨年晚会的时候,周忆澜就已经开始找人跟踪林生了,自然也看到了他弟弟神情鬼祟地从林生家里出来的样子。
不久后又捉到蔡思明逃课,似出门做什么交易,周忆澜派的人截了胡,就花了小两万,得到了这么劲爆的几张图片,上面不仅有林纪二人的签名,还有清晰可见的手印。
周忆澜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抠下胸口的痂,血肉模糊也不在意,只为留下疤痕。
“一开始,我是准备在厦门用这几张照片,威胁林生离开你来着,但是他走运,竟然拍到了我喂那蠢狗吃巧克力的视频,后来还牵扯出那么多旧事。”说到这,周忆澜恶狠狠地道:
“没想到吧哈哈!你们留着后手,我一样握着你们的把柄!我现在一身债和官司,你去帮我摆平掉!送我出国,不然我就把这照片发到网上!!后果自负!”
纪曜礼默了好一会儿,“我现在在国外,等我回去再谈。”
周忆澜一听有戏,绝望的心头涌上狂喜,语气依旧刻薄,“那你抓紧时间,我最多等你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