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赶飞机。
陈碧莲拿了一大堆的特产塞入了许清然的行李箱，凭她怎么抗拒都不听。
“吃不了那么多，我们也不很经常做饭……”
“这个辣椒酱单吃都好吃，我给你弄好了不会洒的，多拿点……”
拒绝没用，行李箱最后被中年男人的膝盖狠狠往下一压，心满意足的拉上了。
看着眼前喜气洋洋的两个人，许清然心头蔓延出几分恍惚，在岭夏，和自己弟弟发生这种不伦事情的时候她一度觉得天都塌了，却绝没想到有天还能安然地面对最亲近的长辈。
许擎之打完电话出来，看到女孩儿穿得厚厚的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一边笑的两边小梨涡都浮现出来，一边眼眶却红红的，一股心疼怜惜的感觉涌上来。
“收拾好了？”
许清然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只穿一件黑毛衣，喉结和胸肌明明看不见，却熟悉到仿佛隔着衣服都看到了似的，对上他的眼睛，她猛地尴尬低头，憋出一句，“天气冷，你把羽绒服穿上。”
陈碧莲在最后给她包里放一瓶国外身体乳的时候动作停住了，嗓音也顿住：哽咽了似的，一手抚上了许清然的肩：
“清然……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婶婶的情况你知道的。家里孩子多。尽管家庭条件不错。咱们北方这块，就是觉得你没有儿子会被人戳脊梁骨。我是这样，你叔也是……所以我知道，你那些年在家里呆的不怎么开心，为了清之，你受的委屈比谁都大，包括哥哥嫂子没去世的时候，我每次听嫂子说话，就知道你到底多可怜。”
“婶婶爱你。你妈妈……她也是爱你的，她只是真的忙不过来。清然，如果有可能，你原谅她，也原谅我……婶婶只希望，以后你能过得好一点。”
许清然听到这些的时候，眼睛微涨，可年少时候总是感觉到的心酸委屈的感觉，却是已经没有了。
迟来的道歉和关爱，其实都已经对现在的她无济于事。
因为那些冷漠和忽视，已经造成了她现在懦弱又纯善的性子，是早就已经无可改变了。
许清然低头收拾东西，闻言淡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浅笑，说：“好。谢谢婶婶，我知道了。”
飞机划过天空。
许清然自从那天看到家族群里讨论的事之后就开了免打扰，飞机上看到许擎之在忙，才偷偷打开看了一眼，这才看到当时他发在家族群的那句话是什么。
——“假的。不过可以转发积攒一下热度，转发量越高，判刑越长。”
威胁似的一句话，他说的平平淡淡。
后面就几乎没人再敢说什么。
蓝心蓝楚发了几句“加油，擎之哥哥，告死他”，许擎之也没再发别的。
许清然收起了手机，对林绍此举已经没什么感觉。
碰了碰热水，晾得差不多了，许清然愣了一下，想想还是拿过去，扯了扯他袖子。
许擎之正工作，镜片后的犀利冷眸一顿，收敛了一身的寒气，朝她看去。
“渴吗？喝一点。”许清然有点尴尬地道。
许擎之凝眸看她一眼，抚摸她的头发，低头下去，示意她喂。
许清然脸有点红，见他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好看的手仍旧放在键盘上，没有办法，拿起杯子喂了他几口水，他扫了姐姐一眼，喝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神色淡然地继续工作去了。
“………………”
就，奇怪。
明明是姐姐对弟弟的照顾，她的姿态却被许擎之压得越来越像被照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