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嗯一声,“那还不好说。”
褚凤霞看一眼订的瓜子数量,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可不少啊,远超王鹏汽运公司的员工数。褚凤霞常常和他们打交道,对那里有多少司机,多少后勤,还是差不多知道的。可数字对不上。
褚凤霞便试探问一句:“鹏哥,你这是又招人了?”
“没有啊。”王鹏说。
“那你准备一人发两份还是三份啊。不是一个人一大包花生一大包瓜子吗?怎么要这么多?”
王鹏挠挠脑袋,噗嗤笑了:“我就说吧,肯定瞒不过你。你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继军还让我瞒着,瞒不了了吧。”
褚凤霞隐约已经猜出这其中肯定有沈继军的事,听王鹏这么一说,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王鹏继续说:“我去继军那里,说年货的事呢。继军说干啥不发凤霞的花生瓜子?我一想,嗨,还真的是。身边就有现成的。”
“然后呢?”褚凤霞问。
“然后继军说他也要发一些,还要在太平庄走动走动,便让我一起订了。还说……”
褚凤霞问:“还说什么?说不让你告诉我,这里面还有他的?”
“你怎么知道?”王鹏笑了,“真是神了,他就是这么说的,不让告诉你这里面有他的。我当时就说了,凤霞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还不信……”
褚凤霞带着王鹏去刘刚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说:“鹏哥,你回去告诉沈继军同志,你的,我们打折。他的,要涨价。”
“嘿嘿。”王鹏看一眼褚凤霞,就觉得这俩真是配极了。
褚凤霞便问:“鹏哥,你笑什么?”
“笑你们俩呢,怎么都神了。”
褚凤霞诧异问:“什么意思?”
“继军说,要是你知道了里面有他的,你肯定说,沈继军的那些,要涨价!”
褚凤霞:“……”
刘刚听到有人说话,便走出办公室,看见是凤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人,知道是来找他的,连忙道:“快请进。”
……
王鹏和褚凤霞从刘刚办公室出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王鹏第一次见刘刚,没想到食品厂的厂长这么年轻,便问褚凤霞:“你们厂长看着很年轻啊。知道多大了吗?”
“三十。”褚凤霞说,“家是外地的。”
“是吧,听着口音不是咱们本地人。不过年纪轻轻就当了厂长,也是厉害人物。”
褚凤霞笑道:“和鹏哥一样,都是厉害人物。”
“我算什么厉害。”王鹏自谦道:“只不过找不到工作,被逼得没办法,才出来混口饭吃。”
“那就是鹏哥过谦了。”
王鹏心里自有计较,他原本不是个细心的人,可这么聊了一会天,就他这么不细心的,都能看出来,那个刘厂长对凤霞,不一样。
这也算是男人的直觉吧。
王鹏瞧一眼褚凤霞,问:“那个刘厂长,也结婚了吧。”
褚凤霞点点头,但不太想说别人的隐私,便道:“应该是吧。”
两人停在仓库门前,货已经全卸完了,刘红拿着单子从里面出来,正好听见一两句,便对王鹏小声道:“又离婚了。”
王鹏连忙问刘红:“你说谁离婚了?刘厂长?”
“是啊。你们不是在聊他?”刘红把单子给了褚凤霞,“都点过了,一点没差。”
她说完,又压低了声音,对王鹏挤了挤眼:“就是他,前一段时间离婚了。”
王鹏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看了褚凤霞一眼,便没再说话。心里却打起了鼓,想着赶紧回去,对沈继军透个风。
王鹏走后,褚凤霞把王鹏写好的数量一点点对了,计算好了,加上之前订的货,估摸着今天来的一批原料正好够用,便把单子给了刘红,让她放好。
沈怀强看一眼单子,问:“又订了这么多?”
“是,说是要给员工发年货,还有朋友间走动用。”褚凤霞瞧一眼沈怀强,问:“沈师傅家的瓜子摊最近生意怎么样?”
“别提了。快把我家老大累死了。”沈怀强说,“咱们厂包装好的,不是送人,就是当节礼发。普通人家过年,就买散装的。最近买的人更多了,每天只能做前两天订出去的瓜子。没有剩下的。都不出摊了。”
“是吗?”褚凤霞由衷道:“这样多好,会一门手艺,就能过好日子。”
“是啊。现在生活好了。以前都是五分一毛的买,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买很多。”沈怀强说,“生意也跟着好了,不像我们那个年代了。”
“沈师傅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刘红在一旁道:“不是还有个开家具厂的?画画也是他吧。”
“我家老三。”沈怀强说,“老三更有能耐一点。上过学,懂得也多。和我家老大又不太一样。上次听他说什么股票什么国库券的,我也不太懂,现在年轻人说的话啊,我这老人家,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褚凤兰下午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就偷偷溜回了家。虽然在办公室坐着也没什么事,可她总觉得坐着太累,坐得时间长了,腿都肿了一般。可又不想站起来走一走,每走一步都要喘上一会儿,实在迈不开脚。
褚凤兰便偷偷回了家,在床上躺着,可不要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