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一个好几会,二皇子四皇子的人,有人大着胆当即出列跪倒高喊:“请求陛下彻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请陛下当即让女子进宫,验明正身!”
被气得头晕目眩的明德帝艰难地又抬手,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张着,怎么都开不了口。
太子看得心里除了愤怒还有涩然。
这些人,恨不得直接就逼死他们姐弟,可是这位置是他愿意要的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可今天,就在此时,他在滔天的愤怒和不甘中,有了自己平生最清晰的意愿。
——这天下,他就要定了!
太子猛然站了起来:“——来人!”
在太子站起来那刻,许嘉玄再度抬头。
少年眉眼在短短的时间里似乎褪去了他年纪的生涩,长眉若刃,犀利的目光就是出鞘的利剑!
随着一声喊,大殿外的禁卫统统涌了进来。
看热闹的大臣们看着都一缩,出列的几人面对寒光闪闪的刀剑,面无人色。但有人急智地高喊:“太子!你要造反残杀忠良不成!”
就当那人话才落,武官中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利剑一般冲了出来。
那大臣还没有反应过,只听到咚的一声,然后大脑就是剧烈的疼痛。而他此时就被许嘉玄一瞬间放到,头重重磕到金砖上,眼冒金星。
许嘉玄的脚就踩在他头上,冷声道:“太子清君侧,何来残杀忠良一说。陈河岳,你家中五十余万两白银怎么攒下的,要本同知一条一条给念出来吗?!”
随着许嘉玄身动,居然还有锦衣卫直接从横梁上翻了下来,而后面也涌进大批的锦衣卫。
禁卫将大臣包了一层,锦衣卫将两方都包围在里面,莫正清护在帝王和太子跟前。
许嘉玄此言一出,让刚才还要为皇子们平反的陈河岳猛得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一遍一遍在自己问自己,他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
陈河岳一下就没有了声音,其他站出来的大臣也吓得软倒,看着脸沉如水的许嘉玄。
这是个煞神,锦衣卫是他们噩梦一般的存在。
然而许嘉玄还有让他们更害怕的一幕,抬腿直接重重就跺在那陈河岳头上,霎时鲜血溅了他一靴面。
他将连喊都喊不出来的陈河岳抬腿就踹到一边,已经没有了动静的躯体就直接滑到了百官跟前,很多人看到陈河岳死前还双眼圆瞪的样子,捂着嘴连连干呕。
刚才进言的言官早已经瘫倒。
太子站在高处,将他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咧了咧嘴角笑,一振袖袍对着那言官一指:“妖言惑众者,杀无赦!”
大臣们为少年冷酷无情的声音恐惧,不少人抬头看着这个他们一直认为是温润的少年,太子平时温和微笑的样子在眼前闪过,可是以前太子多有亲和力,此时就有多凌厉。这让他们意识到,这是储君,帝王一直就坚定的储君……
有大臣不由自主地跪倒,用这种最能证明自己降服的姿势来表达立场。
陈老太爷看着身边慢慢矮下的身影,仍旧巍然不动。
武力解决这是最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自古成王败寇,只有碾压一切的武力,就没有破不开的局面!
那个言官看着走向自己的禁卫,抖着声音高喊:“我不惧生死,即便你们杀了我,也无法改变外室双生一事落入史书!”
躲在一边的史官真是恨不得上前先去把他嘴给撕了!
许嘉玄此时又再抬头看太子,太子根本不为所动,眼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变化。
他不怕什么史书污点,他今儿若是让长姐被扯出来,才真是愧为人子!
禁卫还有有些犹豫,但是太子没有喊停,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在刀架在那个言官脖子上的时候,许嘉玄突然伸手去移开。
言官,确实是没必要杀。
以此同时,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踏入大殿:“谁人说太子不是本宫的亲子?”
吴皇后的声音响彻大殿,别说群臣愕然,连太子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吴皇后会过来。
锦衣卫和禁卫军给吴皇后让出一条道。
今日的吴皇后一改往日清雅的着装,华丽威严的凤冠,明黄的凤袍,彰显她身为一国之母的龙凤于衣衫上傲视群臣。
陈老太爷已经率先跪下行礼,众人跟着跪了下去,唯独许嘉玄和太子仍旧站得笔直。
太子看着款款而来的皇后眸光复杂,吴皇后走到许嘉玄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许同知要记得承诺。”
许嘉玄微微颔首,吴皇后走上高台,太子终于喃喃地说:“您怎么来了?”
吴皇后朝他伸手,太子犹豫了片刻,去握住她的手。
她朝他露出笑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如何能不来。”
然而她到来,却是一眼也没有去看龙椅上的明德帝。
太子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皇后就拉着太子的手,慢慢转身,看向满朝大臣:“方才,你们是谁说太子不是本宫的亲子,要验明正身?”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连同刚才言之凿凿的言官,在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也失去了所谓的豪情,软软在地上根本不能够说出一个字来。
没有人回答,吴皇后也不以为意,缓缓地说来:“自古就有滴血认亲,此举又有两种方法,一是取一碗清水,将要检验的二人血液滴入其中,看是否相容。其二便是滴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