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亭川吃着饭，慢吞吞道：“这是事实。”
易母：“那又怎么样，你是普通男人吗，外面那些稍微有点钱的男人都找女人养小三，你一个富豪阶层，离过一次婚算什么？”
易亭川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取湿巾擦手：“经济地位即便不同，有些道理也是上下贯通的。尤其在结婚离婚这件事上，并没有谁有道德特权。”
“你……”
易母说不过易亭川，只觉得这番话刺耳，想来想去还是算了，不提离婚的事了，只继续自己刚刚的话题：“那你现在有谈个女朋友吗？或者妈帮你圈子里问问看……”
易亭川打断：“妈，一婚是家长式操控安排，二婚也要继续？”
易母一愣。
易亭川脸上现出几分不耐，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走人。
易母却追着他的背影道：“不止我，你爸也希望你能安定下来，以后能早点抱个孙子。”
易亭川头也不回：“易老板正当壮年，让他自己生去。”
易母：“……”
易母近来也是处处不顺，茶会不去了，和儿子一顿饭也吃得特别不高兴，想去逛街散散心，又在一家常去的店里遇到了顾母。
顾母当时正和老板聊天，看到易母来，主动热情道：“哟，易太太，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今天这么巧。”
易母本来想走，临被叫住，也走不成了，便态度淡然地过去：“我来逛逛，是巧。”
都是熟客，也无需多询问，老板直接去后面厨房倒咖啡。
易母却没坐，态度疏离冷淡，转身出门就走了，去了临街的大商场。
才进一家高奢店，顾母跟着进来，看到易母又笑：“太巧了，又遇到了。”
易母：“……”
易母这次也不走了，再走第二次，人家当她故意躲着呢。
她有什么好躲的？
低头，易母专心坐着试鞋，可旁边的动静却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招待顾母的是店里的店长，很会说话，很会客套，言语里可以听出来，她和顾母还挺熟悉的。
顾母也很热络，一坐下来就点名要了几款鞋，那几款鞋试得飞快，一会儿就试好了，除了一双穿着磨脚的，其他都要了。
从进门到离开，全程不过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店长亲自恭送顾母离开。
顾母笑盈盈地，还站在门口和易母打招呼：“前亲家，你慢慢试啊，喜欢就买，记我账上，走了，拜。”说完一个热情张扬的飞吻。
易母：“……”
易母简直无语死了，心说他们熟么，都离婚了也根本不熟，做什么样子啊。
刚好店长过来招待她，易母闷声道：“刚刚那位顾太太经常来店里？”
店长蹲下来亲自给易母试鞋：“是呢，基本天天来，有时候过来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有时候过来买鞋。”
易母闻言一愣，想起刚刚顾母买鞋那潇洒的样子，不解道：“天天？”到底没忍住，说了一句不符合她身份的话，“她有钱吗？”
店长笑笑，自然不好评价客人有没有钱，只客气道：“店里的客人买不买不重要，只要还记得我们，过来喝喝茶也好。”
易母默然，心里却清楚，顾家现在怎么可能没钱，星空tv现在火得很，一个选秀直播都不知道捞了多少钱了，能没有钱给顾母买几双鞋？
别说几双，几百双上千双恐怕也随便买。
意识到顾家早已翻身今非昔比的易母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头梗得难受，鞋也不试了，匆匆离开。
她一走，店里几个店员立刻凑在一起八卦。
“气死了？”
“能不气么，当初他们家不是让繁星净身出户的么。”
“有钱没钱的算什么，有这种小心眼子婆婆才是倒大霉，离了刚好。”
“要我说，顾太太也是真厉害，我听咱们商场一个高管说，顾太太现在都和汪太太一起喝茶吃饭了，那层次，不比易公馆高。”
……
逛街逛得心里不痛快的易母最后还是回了易公馆，她心里也是纳闷了，易家又没落魄，宝贝儿子也没破产，易公馆依旧风风光光，怎么顾家一翻身，反倒有种别人看她校花的感觉？
这也太奇怪了。
周管家安慰她：“没有人看易公馆笑话，不过是人人都有一张嘴，大家都闲着要议论别人家的是非而已。”
易母突然明白过来，那大概有点“不进则退”的意思。
哪怕易公馆依旧风光，哪怕当初离婚的时候顾家才是因为净身出户遭受议论的那个，可顾繁星翻身了，等于顾家往前进了，那相比较没有变化的他们，反倒显得风光起来。
那如果易公馆也“进”了呢？
比如娶了新媳妇，比如生了大胖孙子？
不怪易母的眼皮子只在娶媳妇生孙子这些事情上，也不怪她好端端地自己陷入困惑的漩涡中，实在是她一个富太太整天除了吃喝拉撒也没别的事，又没有如蓝玉那样更高的眼光，只能囿于这些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