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团总部。
因为时差的缘故,林疏风这边还是工作日的白天。
这一天,每个从总裁办公室里送报告出来的部门经理都一脸我是不是在做梦的怀疑人生的表情。
林总、那个林总。
他竟然在笑?!
然后紧接着,又接到了人事部的消息。
从今天下午开始,各个部门轮换,每个人都多了半天的带薪假期。
林氏员工:???
这是什么天降喜事?
第194章 将军01
满城尽皆缟素, 出入者皆披麻衣带孝服。
启帝以战败之罪为由、罢官免爵,使之不得以公侯之礼入敛。
然
倾城之葬、举国之悼,不过如是。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人, 他穿着打扮与身旁来往之人并无不同,连脸都带着这久战之地百姓常见的苦难,但是那双眼睛却极明极亮, 让人对视的一瞬间就能意识到此人的不凡。
他身侧之人垂首应和, 主人所言甚是。
两人状似并肩,但倘若细看便可察觉, 答话的人永远默不作声地落后半步以护卫的姿态。
他确知两人的身份一旦暴露,这满城的百姓恐怕要即刻蜂拥而至, 便是他再有以一当十的武力,也无法与一城之人相抗。
主人家拍了拍他的肩, 开解道:德会不必如此。
熊节再次沉声应是, 但也只是从明面上的警戒转为暗底里的戒备, 并无丝毫放松之意。
陈煜见状也并不再劝, 只是以与刚才一般无二的速度, 缓步踱至河畔。
二人入城时天色已暗,这会儿一步步走过来, 更是夜幕完全落下。
启朝是有宵禁之制的, 但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百姓无以为继落草为寇都不在少数, 所谓律制不过是一纸虚言罢了。
况且今日本就是个极特殊的日子。
一盏盏河灯顺着水流蜿蜒向远处,河畔之人神情肃穆的将手中的灯放入水中, 然后双手拢于胸前默默祈愿。
今日原是中元鬼节。
只是连年战乱之下生存何其艰难, 百姓连活下去都已是拼尽全力, 更遑论节日祭典。
但眼下的场景本就不是为了庆贺。
中元之日, 鬼门大开。
在河中放一盏明灯,传说找不到归途的魂魄就会托身其上,得以引渡至幽冥。
而现如今,这河上千百盏明灯、皆为一人所放。
烛火映入水中、又照亮天际,倘若真的得引幽冥之途,那他这一路必定坦坦荡荡、明光万丈。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人、也未曾想这世间竟然有这种人。
那面容普通、好似泯然众人的中年人突兀开口。
他身侧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愣了一下,像是想要接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一脸难色地卡住了。
不过显然开口的人并不在意这些,他继续说了下去,为官,护一方百姓;为将,佑一片安宁;为臣,便以死相殉、不事二节
他言及至此,低低叹息了一声,倘若为友,那便是毕生知己罢?
他说着,接过身侧之人递来的河灯、放入水中。
灯座在水面上打了个旋儿,带起了烛火摇曳,然后便顺着水流而下,汇聚到远处的点点明光之中。
中年人目送着那灯火远去,心中默念。
[愿君来世、平安喜乐]
[不经离乱之苦、再无战乱之哀]
他沉默的太久,以至于身侧的人忍不住低声问询:主公?
像是被这动静惊动,中年人终于将落在河面上的目光收回。
他站起身来,道:走罢。
即便为敌,这也是世间最可敬的对手。
君有治世之才、救生之德,奈何
生逢乱世、又蒙昏主。
[安平六年,七月。
镇威将军谢路驻守岱城,遭叛军围攻。
谢以地势之利、固守不出,启帝亲下诏书,责令其速速出兵。谢将军上表陈情,帝不闻,令其领剿匪之责、以十日为期,违令斩。
圣旨三下催之,谢将军领命出城,于平桦坡战败身陨。
帝大怒,夺其封号官职,命不得为之葬。
时盛夏飞雪,乃天感其冤。
九月,京城城破。
启哀帝于昭华宫自.焚而亡。
宫人闻宫内恸哭之声,若谢公尚在、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新朝立,国号昌。
太.祖以功臣配享太庙,却移前朝镇威将军衣冠冢于帝陵。
太.祖言谢公于社稷百姓之功,天地可昭。
天下赞新帝之气魄。]
[大昌立国二百余载,天下太平、无有兵戈之事,兵疲势衰、无有良将。
天洪十五年,北地胡虏南下,十日之内连掠数城,直逼京师而来。
天洪帝仓促率后宫并子女南下避难,南迁途中兵变、皇十六子意外坠崖、生死不明。]
这位坠崖之后大难不死的小皇子看着眼前的场景,愕然睁大眼睛。
厚重的冰层内部冻着一位身着铠甲的青年,肌肤毛发都栩栩如生、好似陷入沉睡。
许是他的视线太有存在感,冰层内的青年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这、这这是个活人?!
陈因震惊到连嘴巴都合不上。
楚路觉得这就离谱。
被冻了二百多年的冰块重新复活,在这么一个正正常常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世界,几率可想而知。而且要是复苏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在这个小世界死的时候可是夏天,这到底是怎么冻起来的?!
但是离谱归离谱,既然被拽回来了,他还能怎么办?留下呗。
顺便还得养活一只醒来时撞见、自称失忆了的小拖油瓶。
说实话,这并不容易,因为楚路从那个悬崖半腰的山洞上出去以后才发现,外面在打仗。
无论在什么背景的世界里,一旦涉及了战争,在这期间,活下去都变成了相当艰难的事。
但是这也有好处,他们一大一小两个黑户找身份就变得容易得多了。
楚路很确定自己在这个小世界里没有留下什么后人,对于这个隔了二百多年,还大言不惭的叫他爹的小孩,他纠正了几次无果之后,最后只能沉默放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