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又气又恼又羞,她抹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屋角的监控器,这才吃力地往那张简易床走去。
林娜果然很守约,没多久一个被蒙着眼睛的男人被人搀扶着进了屋子,刺鼻的味道令他蹙起了鼻子,当黑布被揭开的瞬间男人抬手挡了一下眼前刺眼的光线,过了一会儿才将手移开。
可他手移开的瞬间整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前面的简易床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一头黑发太过浓密,全部缠绕在一起想一团钢丝球一样挂在她的肩膀上,脖子上的领口起了一圈油腻子,一看就知道很久都没有洗过澡了,加上这屋子里的空气,男人都以为林娜是让他给一个疯子看病来的。
带着几分情绪男人还是靠近了顾挽的那张床,他将医药箱放在地上后半蹲下去打开箱子开始翻找里面要用的工具,他先给自己戴上口罩,又给戴上了一次性手套,他要是知道病人是这副模样他就应该把防护服带来的。
男人起身,将屋子里唯一的钢丝椅拉到顾挽的床前,他淡漠地扫了一眼顾挽那张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你哪里不舒服?”
“我膀子痛,还有胸腔骨也痛。”
顾挽额头上微微有些细汗,加上之前哭得有些厉害,现在眼睛肿肿的,她要是不说她是顾挽绝对没有人能认出她是谁来。
男人虽然有些嫌弃顾挽身上的污垢,但医者父母心,他看着顾挽眼里还是多了一丝同情的光,他抬起手捏了捏顾挽的膀子,“这里痛吗?”顾挽摇头,“那这里呢?”顾挽还是摇头,突然,顾挽大叫一声:“啊——痛痛痛!”
男人看了顾挽一眼,冷冷淡淡地道:“膀子脱臼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归一下位,吃一段时间的药就好了。”
顾挽点了点头,“可是我胸前的骨头痛我感觉可能是断了,我起床都非常的困难。”
“嗯,起不来就躺着,我给你试试看!”男人刚抬起手,顾挽突然抬手挡住,“诶~你…能轻一点吗?真的是太疼了,我自己都不敢碰。”
“放心吧,我是医生,懂轻重的。”
得到医生的保证顾挽这才放松下来,男人的手轻轻放在顾挽的肚子上,他这次并没有用手掌,而是用指腹轻轻地按压,再一点一点的往上走,直到顾挽倒吸了一口凉气,医生才收回手。
“我根本没有用力,刚刚按到的地方是最下方的肋骨,有可能是软骨挫伤,也有可能是骨裂,具体的这个得拍片才行。”
顾挽突然有些绝望了,她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医生,我会死的吧?”
男人突然笑了一下,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弯才了月牙形,“怎么会这么悲观呢?这种又不是无药可以医的重大疾病,放心吧,最多一个月你就好了。”
顾挽还是继续长叹气,他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处境呢,被关在这个地方不见天日,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未来她还有多远,仿佛能决定她生死的人变成了林娜……
就在顾挽发呆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始帮顾挽松弛她手臂上的肌肉,他一边捏一边跟顾挽交谈,“小姐,你看上去有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