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道手一紧,挤得章鱼细嫩的肉都从他指缝中露了出来,声音越发清冷:“怎样,才肯放她走?”
保罗欠揍地将四条触角往两边一摊:“和我赌一场,只有赢了我才能把她从赌桌上换下去。否则就算你吃了我赌局也永远不能结束,她将永困于此。可是,king的赌局禁止没有生魂的东西参加,因为即使赢了king也占不到便宜。你救不了她呢,妖尸先生。”
“我有生魄,以我白知秋的生魂为质,与你赌一场,赌白霖魂魄的自由,如何?”旁边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很熟悉的声音,虽然一如往日的温柔,听在耳朵里,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哥哥……
扭头一看,就看到一片茫茫的墨似的黑夜里,一道身影一步一步顺着汉白玉桥朝这边走来。
一袭雪白的修身西服,内衬没有半丝褶皱的墨黑衬衫。雕像似精致的五官,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通体散发着儒雅而睿智的气质。手里拿着那把又黑又长的村正妖刀,那么悠悠然在汉白玉桥上悠悠然走着,在黝黑的夜色映衬下明亮得犹如中秋皎月。
保罗双眼一眯:“好,能得到白大少的生魂,值得。白大少想赌什么,king一应奉陪。”
它用八条触角扳着易道的手指:“劳驾,请松手,我要同白大少较量一番。”
可易道理都不理它,右手依然铁钳一般夹着它的脑袋。仿佛再稍稍一用劲,就能将它的脑袋捏得稀碎。
“不必麻烦,赌个简单的。”走到赌桌边,白知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随意地翘起二郎腿,伸手支着下巴,“就赌,妖尸易道会不会吞了你的*和魂魄,我押:不会。”
闻言,我乐了,因为这场赌白知秋必胜。
正努力想从易道手中挣脱的保罗身体一僵,半晌,才慢慢道:“我输了,白霖可以离开。”
“愣着干什么,”白知秋看都没看我,依然用手支着头,“滚出去。”
我想都没想就依着他的话,要从六芒星中走出去。
就在这当口,赌桌对面的童德诺一跃而起,兀地扑到赌桌上就想翻我盖着的底牌。
随之一束银光从半空倏地落下,牢牢穿过他的手掌,将他残缺的右手钉在赌桌上!
是村正妖刀锋利的刀尖。
不知是不是因为童德诺也是魂魄的缘故,他的伤口并没流血。
握着刀柄,白知秋冷冷地问:“你要做什么?”
童德诺没理会白知秋,也没理会被刀钉住的手掌。他趴在赌桌上,抬头用扭曲怨恨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满目赤红:“白霖,你不能走,我吃多少苦才等到这个赌局,这是我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赌局必须分出胜负,你必须死!”
话音刚落,银亮色的光闪电似的从他的脖子上一掠而过,卷得他的头颅脱离身体飞了起来。随后,头颅与身体化成了两团漆黑色的烟雾,朝四周迅速扩散开,消失殆尽。
血一下子凝固住,我完全呆了。
白知秋淡定地收刀回鞘,慵懒地靠在座椅靠背上,脸上平静无波。似乎把一抹魂魄砍得到魂飞魄散,对他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只见他眉毛微挑,眼神瞥向保罗:“敢对我家霖霖起杀心,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