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对话并未持续太久,西门吹雪便察觉到了在边角处的陆小凤,冷冷的一眼扫过去,便转身离去了。
还是明月朝陆小凤走了过来,日光如披在她身上一层淡淡灿烂的薄纱,却丝毫未掩盖她的几分姝丽,反倒多了朦胧的神秘美。
花满楼没有打扰明月和西门庄主叙旧,也不问起,反而体贴地避开来,这反倒衬得陆小凤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实在好奇,一个一年到头也最多只出四次门的剑客,又是怎么与明月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相识的呢?
而且听他的话,还提及了白云城。
看见被好奇捉弄得百抓挠心的陆小凤,明月难得良善了一把,稍稍解释道,“我曾在万梅山庄住过一段时间,那时我在中原谁也不认识,西门庄主还给叶城主写了信。”
“叶城主?”陆小凤一惊,“他还见过白云城主叶孤城。”
明月笑了笑,“当然,叶城主来接我时,他们两人便见过。”
陆小凤忍不住道,“他们就没有比剑。”
这世上公认最出色的两位剑客,居然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
明月温柔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似是又在对陆小凤的话感到疑惑,“为什么要比剑?”
当然是决出谁是这世间剑道第一人,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总有一日会逢面,那一定会是个难忘又精彩的一幕,所有人也是如此期待的,陆小凤有太多的话想说,但当触及明月如春水动人清丽的目光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愿提及这令太多江湖人疯狂的血腥,也不愿她眼中出现任何难过憾意。
纵然是陆小凤自己,也不希望了两位绝顶的剑客决出生死来。而同时认识这两人的明月也不会愿意见到的。
而谁又舍得在她面前露出杀意来呢。
……
陆小凤不过出来溜达了一下,没想到就碰到了一个朋友,金九龄。
过去的天下第一捕快,六扇门中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之所以说是过去,那是因为他现在已离开了公门,不过陆小凤却为他感到高兴,江湖人总是不喜欢和朝廷沾边。
何况又是陆小凤这样一个不喜欢受拘束的人,能和公门中人的金九龄做朋友已是不易。
时隔许久再见金九龄,但却和过去没什么两样,还是穿着最精致质料最好的衣服,享用的也是最贵的酒楼里最好的菜肴。
不过陆小凤一眼就看出来,金九龄是特地来找他的。
不是陆小凤的眼力有多好,实在是他脸上的意图太明显,连酒菜也备好了。
金九龄晃了晃手里价值千金的折扇,露出一抹笑意,“听闻陆小凤有美人相伴,我怕连苦瓜大师的素斋也请不来你,只好亲自来一趟了。”
陆小凤正要夹菜的筷子一顿,放下来,眉毛微挑,“那我还是更喜欢苦瓜大师的素斋。”
金九龄笑了笑,亲手给陆小凤倒酒,这酒自然也是最好的陈酿,金九龄是个惯会享受又不喜欢亏待自己的人,也不会亏待朋友。
陆小凤却没有碰酒,连鼻子也没动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不想喝酒了。
金九龄面露讶色,“前不久我听的消息是陆小凤在妓院里也不碰女人了,现在难不成变成戒酒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陆小凤面色讪讪,却也不愿多说,“你还是直说什么事好了。”
正好他也想找点别的事做,金九龄盯着陆小凤,啧啧了好一会儿,要不是谁也扮不了四条眉毛陆小凤,他就真要怀疑自己碰到了个假的陆小凤了。
金九龄也没惊奇多久,他此次来是有要事,饮了一杯酒后,金九龄眯着眼道,“你可知道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绣瞎子的大盗。”
听了金九龄的几句讲述后,陆小凤皱了皱眉,“你怀疑是司空摘星?”
金九龄不紧不慢道,“除了他,谁能完成这不可能的偷盗之举。”
陆小凤摇了摇头,“他向来只为自己心意,不为钱财,要别人请他才会去偷,他更不会因为自己缺钱花而去偷。”
“可平南王府里的十八斛明珠,华玉轩珍藏的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镇远的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的一批红货、金沙河的九万两金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的金银。”
金九龄露出了一个冷静又无奈的笑容,“他毕竟是个偷儿,能拒绝得了这么多东西的人也很少。”
陆小凤没听进他的其他话,他只捕捉到了‘平南王府里的十八斛明珠’,偏偏又恰好是这十八斛明珠,恐怕是出自同一个地方,他若有所思,却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
“那就更不可能是猴精了。”
金九龄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那又是为何?”
因为司空摘星能拒绝这十八斛明珠,自然不可能再为了它,而犯下这么多案子。
陆小凤心里清楚,但却不准备说出来,他“这个案子我管了,也必定会查出这绣花大盗究竟是何人。”
金九龄虽然好奇陆小凤肯定司空摘星非绣花大盗的自信来源于哪里,但既然陆小凤都开口答应了,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知情识趣地不再多问。
两个男人在一起,在谈论正事后,除了喝酒,和女人似乎没有第三样了,金九龄也是如此,笑道,“怎么不见你身边的那位美人?”
他虽也是容易招女人喜欢,但比陆小凤还是不如,有时候也不免生出些艳羡。
“能令见过的人无不失魂落魄的,想必比江湖四大美人,还要美上一筹。”
陆小凤生出些苦笑来,却似乎并不愿意与金九龄多说,或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九龄还准备继续调侃时,却听见远远一道声音,如天外飘过来,清雅动人如云渺,叫的却是陆小凤的名字。
他见着陆小凤漫不经心的眼神,却也微亮了几分,刚才那美人的声音,更令他忍不住望了过去。
他自诩平生见过的美人无数,如今才知道,以前所见都不过尔尔,
甚至都想不起长什么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