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时聊得过于激动,竟然忘了这个“男人”的媳妇也在,大家面面相觑,说这话的工友抱歉地对姜瑶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没事。”姜瑶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真诚地说:“人的确靠自己最实在,我也觉得黄英没必要为了我辞工,反正我在这待的时间不长,只是在托儿所筹办起来之前过渡一下。”
她能如此坦荡,大家对她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两个度,也开始明白李主任为什么把自己外甥女的“情敌”招进来。
即使姜瑶问心无愧,可这件事还是在机电厂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有。
她自己无所谓,可陆彻担心她不高兴,晚上睡觉的时候搂着人就开始安慰,“媳妇,你别听那些人乱说话,他们就是闲着。”
“我不在意。”姜瑶说:“我每天在想托儿所的事情都忙不过来,随他们爱怎么说都行。”
“你真的没有不高兴?”
“当然,你骗你干嘛?”姜瑶道:“你别以为把托儿所开起来很简单,这当中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小孩子的事情都马虎不得。”
陆彻看她一心谈工作,也相信她真的不在乎,于是开始亲她,“媳妇,既然你不需要安慰,那你安慰安慰我吧。”
“……”真是不失时机地给自己谋福利。
次日,姜瑶一上班就被李主任带去托儿所的场地考察。
托儿所的选址就在机电厂旁边,是一间还没启用的后备车间,现在急着办所就把这地方先征用,以后会另外建新的两层小楼车间。
这车间就是一个空壳,里面完完全全是毛坯,目前要先把基础装修弄起来。
“托儿所是带小孩的地方,刷墙的时候多用一些不同的颜色,那你觉得怎么样?”李主任问。
姜瑶思忖一下说:“我觉得上一层灰就好,找些手工红点的师傅,尽量把墙刷得光滑一些。五颜六色的确能讨孩子喜欢,可油漆的味道会很重,释放出来的甲醛对人的身体不好。”
“甲醛?什么是甲醛?”李主任不解地问。
“就是油漆中会释放出来的有害化学物质,来咱们托儿所的都是婴幼儿,可不能接触这些。”姜瑶说:“刷灰虽然没有油漆牢固,可咱们可以每几年翻新一次,费用比上油漆要便宜很多。另外,我们可以做些手工来布置,这样肯定不会比刷油漆要差。”
李主任看她说得头头是道,不得不感慨,“有时候工作就需要新人,这样子就会有很多新想法。姜瑶,我看你肚子里的主意很多,今天一次性都跟我说了吧。”
“好呀,我还真的挺多想法的。”姜瑶说:“之前还说咱机电厂的位置比较偏,不够机械厂、维修厂这些老牌工厂的位置好,可我今天看来,这可是咱们的优势。”
“工厂旁边就有一大块空地,咱们可以开荒,种上蔬菜、水果,养上鸡鸭鱼,小孩子吃得不多,我觉得假以时日,可以实现自给自足。”
李主任:“会不会被别人说咱们搞个人?”
姜瑶:“只要咱们到时候向上面报告时,强调自足且目的降低托儿所的运营成本,我相信领导会同意的。”
“行,我到时候试试。”李主任说完又问:“还有没有其他?”
“有,就是有关保育员的招聘,我觉得优先考虑咱们机电厂职工的家属。”姜瑶说:“这样一来会让职工对工厂更有归属感,二来机电厂的职工以年轻人居多,他们的媳妇也就集中在20-30岁这个阶段。年轻人做起事来比较有力气,而且也容易接受新的育儿观,有利于咱们以后管理。”
“这个我同意。”李主任说:“我也实在不愿意找那种可以当奶奶年纪的妇娘过来,你这么年轻,很容易被他们‘倚老卖老’欺负。”
“李主任,你实在太为我着想了。”
“别这么说,你干得好,我也可以领功。”李主任打趣道。
说干就干,李主任回去之后就开始布置工作。考虑到以后保育员交由姜瑶管理,所以保育员的招聘工作给她负责。
根据之前有关职工家庭情况以及入托意愿的调查,托儿所在运行初期,计划招收100名婴幼儿,根据这个体量,需要保育员二十名。
这年头当工人不容易,更何况是隶属机电厂的托儿所,大家挤破头都想进。
要不是事先明确只招机电厂内部员工家属,估计吴厂长跟李主任家的门要被外面的人给踏破了。
李主任不想老是有人来她这里走后门,于是把这个工作全权交给姜瑶。当然,她也是考虑到她是下乡知青,陆彻也不是县城的,当中的亲属关系少,能更公正地进行招聘。
于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从上班到下班,来姜瑶办公室打听消息的人络绎不绝。
姜瑶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得高高在上,她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谁的家属想来当保育员,她就交给对方一张报名表,让他们填表交上来。
填表又不代表录用,反正她先广撒网,到时候把好的选出来。
她这边被踏破了门槛,陆彻那边也未能幸免,车间的工人平时找他多是讨论研究、实验之类的问题,现在找他,一开口就是“你能不能让你媳妇把我媳妇招进来当保育员”。
这严重影响他的工作,晚上在家,他跟姜瑶发牢骚之余,??特别自豪地说:“媳妇,我现在觉得你有种当领导人的风范。虽然保育员这个岗位不是特别理想,可只要你坚持个十年八年,以后肯定是要当领导的。”
“……”姜瑶听了忍不住嘴角抽抽,保育员是权宜之计,等高考恢复,她还得去考大学呢。
“保育员我不会一直做下去,要是有别的机会,我就会走。”姜瑶嘟囔道:“你到时候别拦我。”
“别的机会?”陆彻的脸顿时绷住了,“该不会将来有机会回城,你就会抛下我跟俩孩子吧?”说到最后,那语气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可怜。
“你瞎想什么呢?”姜瑶抱着他说:“即使将来真有机会回城,我也不会不要你们。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就一起走,不愿意我就留下。”
当然,大学她还是得读,只不过毕业之后肯定会回来跟他们会合。其实,她也不太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大佬的格局没那么小,现在没政策没条件而已,等有了,他绝不可能在这个小县城待得下去。
有了她这话,陆彻总算被安抚到了,正想趁机亲亲媳妇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
“肯定是奶,你赶紧去开门。”姜瑶推他。
陆彻起身,等把房门一拉开,就听到老太太说:“刚才吃饭忘了跟你们说,赵知青跟杜知青下午来了一趟,说他们后天晚上请喜酒,让你们去吃,还说让你们帮忙通知一下朱知青。”
“……”
姜瑶没想到赵鹏飞跟杜月佳会请自己去喝喜酒,毕竟她跟陆彻结婚的时候,没有请他们。
“媳妇,你说这个赵鹏飞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等老太太回去睡觉,陆彻上了床就问。
“能有什么阴谋?”姜瑶翻了个白眼,“我估计他们是把清源的所有知青都请了,要是不请我,会显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