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跟着进了内殿,抬头一看,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也不由惊住了。
天哪!这是人都到齐了吗?!
皇帝和萧铎、萧湛,赵惠妃、玉真公主、成王妃,自己居然还看到了蒋侧妃!她是什么时候进宫的,也是刚才?再扫过去,还有伯母凤大夫人,堂姐凤荣娘,旁边还跪了几个估计是证人,再加上自己和郦邑长公主,----真是好一台大戏!
皇帝朝下扫了一眼,看向萧铎,“老六你先说。”
“是。”萧铎身量挺拔,好似一棵青松笔直站立回道:“前几日,儿臣突然收到一只白色波斯猫,还有一封信,上书‘成王赠凤侧妃’,这是第一件事。”略停顿,然后接着往下道:“而后儿臣和兄弟们一起下了朝,正走路上,有一个小太监刚巧撞到了老七,掉下一个荷包,模样和侧妃凤氏的荷包十分相像。”
皇帝嫌恶的皱了皱眉,“继续说!”
萧铎又道:“事实上,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老七从来没有送过波斯猫,那个荷包也不是侧妃凤氏的!而是……,有心人故意含沙射影诬陷于她。”
☆、112 峰回路转
此言一出,赵惠妃和成王妃都是脸色□□,然后看向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眸光光芒闪烁,继而停住。
好狠!自己被套住了。
她抬眼看向兄弟萧湛,明知道他接下来会什么,但是却无法反驳,----心不免一点一点下坠,难道这就是……,背弃骨肉血亲的报应吗?来得真快。
皇帝看向受伤坐在椅子里的萧湛,问道:“老七,你真的没有送过波斯猫给凤氏?凤氏也真的没有送过荷包给你?”
萧湛面不改色,“是的,儿臣愿意对天立誓。”
“罢了。”皇帝先打住了儿子,然后看向凤荣娘,“据说波斯猫是经过你的手,辗转送去凤家的,你说说当时情形,不许错一个字。”
“是,臣妇不敢乱言。”凤荣娘跪在下面,回道:“当时正值长房大老爷范将军过世之际,臣妇身为范家的长孙媳,每日忙碌操劳,玉真公主便让人送了一只波斯猫,说是活泼可爱,逗玩一二可以解人烦劳。这是公主殿下的好意,也是我们妯娌和睦的一段佳话,臣妇不胜感念。”
凤荣娘嫁给了范家大爷,玉真公主的驸马是范家二爷,她们原是妯娌。
只不过玉真公主有公主府居住,平日不在一起罢了。
凤荣娘又道:“只是当时臣妇为着丧事实在太繁忙,无暇照顾波斯猫,怕怠慢了公主殿下的好意,便将波斯猫暂且送给母亲照看。”说着,转头看向凤大夫人,“后来母亲说养得十分喜人,我见母亲喜欢,便权当孝心将波斯猫留给了母亲,没有再抱回来。”
凤大夫人接着道:“波斯猫一直是臣妇抚养,从未沾过凤侧妃之手,这一点,阖府上下都是知道的,断无虚言。”
凤鸾也道:“妾身从未见过玉真公主所送波斯猫,连是何模样都不清楚。”
皇帝听了,转头看向玉真公主,“你怎么说?”
玉真公主面色一片惨白。
自己要怎么说?当时的确是赶着范大将军过世,她们的谎话编的天衣无缝,而且自己当时私下带了猫儿过去,也的确说过,“此猫活泼可爱,逗玩一二可以解人烦劳”的话,但却还有一句,她没有说,故意歪曲了自己的意思。
玉真公主看向凤荣娘,冷冷道:“大嫂,当时我说的是听闻令妹身体抱恙,此猫活泼可爱,逗玩一二可以解人烦劳,可不是送给你的。”
“这是怎么说?!”凤荣娘一脸惊骇,“难道是我每日操劳忙碌,神思不济,所以听错了?可便是我听错了,那这猫也是玉真公主送给堂妹的,怎地和成王殿下扯上了关系?难道玉真公主你……,竟有私下传递的意思?”她一脸惊诧,“这可怎么了得?当时成王殿下男未婚,我那堂妹女为嫁,私下传递这种事我是断断不会做的!不论如何,这猫从头到尾都在我母亲那里,没有沾过堂妹的手。”
三言两语,便将罪责全都推向了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气得脸色涨红,转头看向萧湛,“说什么我私下传递!波斯猫是你让我送的,与我何干?!”
“是么?”萧湛忽地一声冷笑,质问姐姐,“我何时交过波斯猫给姐姐?何时说过要送猫给凤侧妃的话?空口无凭,想诬陷总得有个证据吧!”
玉真公主不由气堵声噎。
当时兄弟找上门,只说求自己帮忙送个小活物给凤氏,连猫都是自己给他找的,可是说过的话又不是白纸黑字,如何能做证据?事到如今,猫是自己找的,又是自己送给凤荣娘的,----竟然和兄弟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更可气的是,凤荣娘非说当时自己是送猫给她,而不是凤氏!
还有凤家的人谨慎,一直没有将猫转交凤氏,从头到尾,凤氏可是半点干系都拉扯不上的,这……,要如何解释的清?况且要分辨,自己还得先担一个替人私下传递的罪名,----竟是泥足深陷,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了。
萧铎是时候的开口出声,说道:“波斯猫的事已经弄清楚了。这件事,根本就是玉真你有意歪曲事实,故意诬陷我的侧妃凤氏,诬陷老七!”继而朝上拱手,“父皇,下面再说荷包的事。”
此言一出,赵惠妃先是不自禁垂下了眼帘。
“哼!”萧铎一声冷笑,看向赵惠妃说道:“当天有个小太监故意撞了老七,然后掉下一个荷包,竟然和我府里凤侧妃的荷包相似。但是后来查证清楚,这根本就是一桩栽赃陷害!”一脚踢向蒋侧妃,“自己说!”
蒋侧妃瑟瑟发抖,神魂尽失,“是……,是成王妃,她找人联系我的母亲,说是凤侧妃和成王殿下有瓜葛,要我帮着做一个荷包,做的和凤侧妃的一样。”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说是只要有了这个荷包,就能……,就能除掉凤侧妃……”
成王妃原本想死咬不放,装不知情,但没想到蒋侧妃那边先被吓破了胆子,不由心里暗暗叫苦。但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太后和德妃那边听了消息,赶紧过来营救自己,因而只是咬紧牙关,“你……,你不要胡说。”
“胡说?”萧湛看向她,“假若荷包不是蒋侧妃给你的,那你倒是解释解释,怎么能做的和凤侧妃的一模一样?你跟凤侧妃私下有交情?还是心有灵犀?!”
成王妃低垂了脑袋,不能答。
而这边,萧铎又让人将当时撞萧湛的小太监带了上来,“你肯定是不会说的。”再将另外一个小太监带上来,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在赵惠妃宫里办事的,“想来你也不敢开口。”抬头看向御座上的皇帝,“请父皇下旨,将这两个奴才送去慎刑司闻讯!”
皇帝沉声道:“准!”
两个小太监被人押了下去,宫里自有一套办法,叫人死不了,再撬开口。
大殿里一阵紧张肃穆的气氛。
没多会儿,慎刑司那边就有了结果。
确实是赵惠妃指使自己宫里的小太监,再让他的师兄弟,在御前行走的小太监去撞了成王萧湛,趁机扯下荷包,故意跌落给萧铎看到的。
赵惠妃一下子软坐在了地上。
成王妃也是面无血色,事情到了这个田地,根本就不用她的证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