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烛溟此次不止耳珠红,连脖子都红了,沈牧亭倒是神色自然。
见过王爷,公子。林绯钰态度再也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好似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沈牧亭愿意就着他,也愿意压着他,林绯钰的性子不磨,怕是会永远将他当做曾经的那个沈牧亭。
回来多久了!沈牧亭面色不变,月烛溟却看得咬牙,他这模样活像自己被欺负了,可明明被欺负的不是他,这人为什么什么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一盏茶左右。沈牧亭没什么动作,而是转头看着后面出来的月烛溟,故意舔了下唇,王爷,手动不了了?
一句话让众人神色各异,伏琴更是惊得下巴差点合不上,视线在沈牧亭跟月烛溟身上来回瞟,拽了拽仇轩的袍子,仇轩:
月烛溟:!!!!!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那股悸动,抿紧了唇,他发誓,下次,下次他一定会将这个仇报回来。
见月烛溟依旧不动,沈牧亭脸上的笑依旧,却沉了语气,道:伏琴,我累了,将王爷推到浴汤房来。
啊?伏琴还在神游,闻言立即抱拳道:是,公子。
月烛溟被伏琴推着,咬牙切齿的道: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
公子啊!伏琴回答得一本正经,但现今沈牧亭就在前面不远处,小声道:王爷,从你把我给公子那天,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一句公子的人也不知道戳到了月烛溟哪根神经,他冷声道:滚。便自己推着轮子跟在沈牧亭后面走了。
沈牧亭回首看了一眼,朝伏琴示意他退下,便靠在浴汤房门口看着怒气冲冲,衣衫不整的月烛溟,嘴角浅浅勾着。
待月烛溟到了,沈牧亭才朝他伸手示意,王爷,请!
月烛溟:
他看着沈牧亭朝他伸出来的手,沉着脸把轮椅推了进去。
身后传来沈牧亭一声不轻不重的轻笑,那笑好似在嘲笑月烛溟一样,那句手上技术比嘴上技术好好似还回荡在耳边,让他头皮都跟着麻了起来。
偏偏沈牧亭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目光勾人得紧,他一边走一边宽衣,道:王爷可要与我共浴?
月烛溟至今都好似能闻见独属于沈牧亭的味道般,抿唇不语,只是视线幽暗地看着沈牧亭的背影。
共浴,也不知道是浴什么。
可待看到沈牧亭故作勾/引的姿态时,月烛溟懂了,他就是故意的,偏偏他就是上道得很。
王爷?沈牧亭回头看他,特意瞄了一眼他某处,这才信步下水。
月烛溟:
你就是欺负我站不起来,不能把你怎么样。
月烛溟的反应是沈牧亭没有预料到的,上辈子沈牧亭不曾经历过情/爱之事,这辈子这具身体依旧没有经历过。
那种感觉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却又隐隐能感觉到刺激。
沈牧亭趴在池边,看着月烛溟好似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略微勾了勾唇,视线落在他扶在轮椅的右手上,朝他招了招手。
月烛溟:
他不想过去。
王爷,不想要腿了?沈牧亭音色带笑,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也给了月烛溟不一样的念想,好似他方才的轻哼与迷离的眼。
月烛溟终于败下阵来,推着轮椅过去了。
可是他方一靠近,就被沈牧亭拽住脚踝,一把拉了下去。
水湿了衣衫,冬日的衣衫本就厚重,月烛溟掉下去没能浮起来,当即报复似的一口咬在沈牧亭腰上。
沈牧亭吃疼颤了一下,垂眸看着水下的月烛溟,那双狐狸眼微眯了一下。
月烛溟已经在解自己的袍子了。
可沈牧亭却远离了他,去到了另一边,看着从水中冒头的月烛溟,没了发冠又浸了水,墨发在水中氤氲着,衣衫微敞,无端添了几分魅惑。
月烛溟扶着池壁,遥遥看着对面的沈牧亭,却见他不怀好意地笑了,道:王爷,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你让我像个傻子,不过,你以为单凭方才就可以让我不记仇么?
那你要如何?月烛溟一点都不讨厌沈牧亭,只是介于沈牧亭的身份,让他不得不防。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成亲那日,我便与你言明
你心悦我?月烛溟打断他。
沈牧亭垂眸,王爷这不是记得很清楚?
你觉得我信?月烛溟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孩儿,他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全部,他能感觉得到,沈牧亭也没有,否则也不会让他感觉沈牧亭就像是个谜,还是一个无底洞一样的谜。
沈牧亭被他一语说怔,信吗?
换位思考一下,沈牧亭也不会信,他只会觉得这人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故意示好,以往以这种方式接近沈牧亭的都死了。
月烛溟暴戾之名在外,没有杀他,是因为自己能让他站起来?这于月烛溟而言为利。
可沈牧亭如此待他,为的是什么呢?
思及此,沈牧亭忽然很嘲讽地笑了下,那王爷觉得我图你什么呢?图你这具身子?还是权势?
对月烛溟而言,沈牧亭自然是图他权势的,不然这些究竟怎么解释?
每隔几日给他一份解药,让他站几天,却不准他在站着的时候碰他,趁他不能站,又欺负他。
想到这里月烛溟便沉了眼眸,沈牧亭手段了得,若他有心离开,战王府甚至宣国也未必关得住他,那他究竟在他身边图什么呢?
王爷,我求一世无忧。他厌倦了颠沛流离。
月烛溟再次抬眼看去,沈牧亭那双时常笑着的眼,此时透着屡经沧桑的落寂,他的眼神,远不是一个连宣临城都不曾出过的人该有的眼神。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对一世无忧这么执著,却又将心狠跟淡然融合得天衣无缝的?
月烛溟知道,这次的一世无忧从沈牧亭嘴里说出来,便跟自己之前提出的不一样。
我应你。月烛溟沉声应道,他说到做到,虽然这件事很难做到。
沈牧亭看着月烛溟略微深邃的双眼,看到了从前未曾见过的认真,勾唇道:原来第一次王爷应承只是敷衍我?
沈牧亭朝月烛溟走了过去,月烛溟:
虽然当时是有那么几分意思,可被沈牧亭这么说破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堂堂战王,三洲统帅,何时跟人这么虚与委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