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娆同行者都是之前被排挤的旁系山脉的长老与弟子。早做好碰一鼻子灰的准备。所以大多精神不振,强打欢颜。
数百人推推挤挤,楞是连大道都没有走,就拐入了一条幽静的曲径。不过小道虽然幽静,但主宴会场的恢弘场面还是尽收眼底的。
宴会的正席,布施在第二峰主殿前占地辽阔的广场上。最前端还搭起了一座巨型高台,台上异草繁花中只摆设了五张圆桌,看上去是给寿星公林源还有一些最重量级的来宾而准备的特席。
而广场之上则星罗密布着至少五百张红木大桌,数千靠椅。
其中靠前一百围红木桌椅雕功精美,镶嵌宝石,桌椅上也铺就着崭新的大红锦帛。
看来主峰长老,主峰核心弟子也会分开就餐,等级分明简单。
在五百围桌椅之间,是一条早已经搭好的宽阔高台,用于表演与一些装逼者上台高呼祝酒辞用。
整个广场张灯结彩,瑞兽盘踞,天空中不时有彩蝶鸣莺飞过,两侧的房檐上清一色站满了火焰红狐幻兽。代表着林家与火系战兽不解的渊源,又为整个会场增添不少威严之气!
广场两侧的桂树上悬挂的不是照明灯火,而是数千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那种价值连城的宝石就这样随意串联在树稍上,主人的财力与主人对财物的不在意通通彰显着这场盛大晚宴的奢华。
然而就是在这么宽敞的广场之上,却没有旁系弟子们落脚的地方。
那死气沉沉的林家弟子把妖娆等人带到了广场右侧桂树后的回廊内,蜿蜒的回廊内居然放着四排没有靠背的小板凳。
回廊加板凳。
这就是专门给旁系弟子们准备的“特席”,隔着回廊的柱子,前边的桂树,一排排广场上的圆桌……才能勉强眺望到歌舞与高台上的人影,真是伸长了脖子都不一定分得清坐在真正贵宾席上的人谁是谁!
妖娆一挑长眉,差点噗出来!
这安排安排得实在是太好了!真是戳瞎人眼的待遇!
虽然说等级有高低,但要不要这么凶残啊?纯粹是恶心人嘛!再穷酸的地方也不会用这样的待客之道,更何况是能把夜明珠当蜡烛点有钱没处花的第二峰。
妖娆顿时明白钟林子一提起第二峰的宴会就吹须瞪眼的模样。
“那清高的钟老头之前也有这样的遭遇,屁股一定都被那些巴掌宽的板凳咯得生痛哈哈哈哈!”
一想到这里,妖娆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哎,又是蹲墙角的一晚上。”
妖娆身旁的瘦小弟子嘟嚷道。看来每年都这样,不是坐回廊就是蹲水沟。
所谓贱人,就是喜欢以踩在别人头顶来证明自己可悲的存在感,显然第二峰的林家就都是这种人,明明都是神宗门徒,有必要这么欺负旁门弟子吗?
不过这种人通常也耀武扬威不了多长日子,因为他们遇上了妖娆这种带着雷管来炸宴会的疯子。
“来来来,快排队坐好了,不要吵不要闹,一会儿寿宴开场了都老老实实地不要发出声响啊!现在快把你们的贺礼与所属通通报上来!”
走到回廊一角,带路的林家弟子便指着那些无桌无靠背的板凳对众人吆喝。看着那些旁系长老与弟子还挤着笑脸对那带路之人塞好处,妖娆顿时一翻白眼先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淡定淡定……好戏还在后头,反正她又不想看表演,坐在哪里都是坐着,还有……为毛这个时候又塞钱?
但那些拼了老命给带路第二峰弟子塞好处的旁系长老们却不这么想,他们手里的礼物,是绝对没有那个机会被送上高台直接让林源老祖过目的,所以他们今日对第二峰的诚意,便完全捏在眼前这个还负责收礼的第二峰弟子手里。
妖娆不知道而已。
这死鱼脸弟子随意在收礼清单内多写几行小字,就能改写送礼之人一年的运势。
比如负责浣洗的那脉旁系弟子送来丝帛五十匹,那死鱼脸弟子收了人家一袋金铢,立即在收礼清单上注明他们送来的其实是上好的云锦天丝绣花布一百匹!
数量与质量都大幅增加,礼品的价值立即翻翻数十倍。
反正林源老祖收到的大多数礼物都是丢在第二峰后山的仓库里,放到腐烂都用不完,也没有人有那个精力去一一核实,但林源老祖过目清单的时候就会暗自盘算:
“哟!今年管浣洗的小兔崽子们还挺孝顺的嘛,下次给点甜头给他们好了。”
这就是所谓上有重压,下有对策,林源老祖好奢靡,下面的人供不起也得罪不起,便只有花些小钱买通中间人。钟林子老头从来不屑于玩弄这种伎俩,也也是为什么别的旁系也没多付出什么,却都比符山在林家得到的待见多那么一点点的原因。
这种一手交钱交礼,一手夸大礼金品类的交易已经约定俗成,众人心知肚明,就连坐在妖娆身旁的小瘦猴手里都捏着一只小小的钱袋子。
那死鱼眼的收钱弟子也早已经练就了一手好本事,信手掂量一下束紧口的钱袋就自然知道袋里装有多少钱,自己手中的贺礼清单里又应该给这些穷瘪三虚报多少数。
“交易”冠冕堂皇,有条不紊地沉默进行着,很快就轮到了瘦猴而后是妖娆。
一张常年数钱而手指布满老茧的手伸在了妖娆面前。
妖娆便把怀里的药盒子放在了那黄嘎嘎的手心上。
缩回去,黄手又伸一次。
“没有钱。”妖娆抬了抬眉头,发出一声拒绝。
明明不大的声音,却犹如惊雷一般落在众人耳畔。
死鱼脸诧异地抬起头,这才从埋头苦编礼单中回过神来,惊诧地看了妖娆一眼。
看到她一身沾着别人幻兽蹄子拍出的灰的符师黄裙,分辨出抵抗份子的身份。这死鱼脸的第二峰弟子突然咧开黄牙,嘿嘿地笑了两声。
“小爷我负责收礼多年,只有两个人对小爷我说过这句话。一是你那硬得发臭的钟老头师傅,第二个……就是你。”
果然好嚣张!
这没有污言秽语的威胁比破口谩骂更吓人,意思是什么捏?意思是今后符山会更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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