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她现在这次献祭,会让她的实力在魔族天榜内直降百位,而为了恪守对第一魔祖大人的忠诚,她此时亦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东方天空,已经开始隐隐泛白……时间,不多了。
“要是这样你还不忘却……老娘撕了你个贱人!”
嘴角溢出大量魔血,魔玲拼了她最后一丝力量,有些体力不支地开始摇晃她手中金铃。
一枚金铃被力量驱使,顿时随着自身的震动,在前方的空气中投影出一枚高有百米的巨铃幻象!
与其说此幻影为“铃”,倒不如说它现在比巍峨庙宇中的佛钟还要巨大!
那妖冶而湛亮的“钟”影在魔玲的左右下,轻盈地向妖娆当头罩去!
虽然那么金光湛湛的幻象妖娆却跟盲人一样完全看不到,但自那“钟”影将她从上到下完全包裹,幻象就立即发出了排山倒海的震铃声!
这声音谁都听不见,却只有妖娆一人可以感受到……永无止尽的魔魅之音,好似从空气的任何一个角度发出,带着不容任何人拒绝与反抗的姿态,野蛮而专横地一丝丝入侵妖娆的身体。
破开她的皮肤,深入她的肌理,涌入她的骨髓,把那些经过修饰与篡改的记忆,深沉地烙印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啊!”叫声掠起林中的候鸟。
头痛欲裂。妖娆尖叫一声而后就陡然晕倒在地,看她那气息骤然微弱的模样,想必一时半会根本不会清醒!
直到妖娆倒地,魔锡才敢抖着自己僵硬的双脚,一步步走到这变态的女修面前,用脚拨了拨她的手臂,发现她是真的晕了过去。
“我靠!再不倒,老子要倒了。”
狠狠唾骂一声,魔锡顿时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开始大叫起魔玲的名字!
“魔玲大人……”
本以为魔玲会很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魔锡大叫了几声之后依旧没有发现魔玲的身影,所以他只得先丢下晕倒的妖娆,慌慌张张开始在四周找寻起魔玲的身影。
很快魔锡就嗅到了魔玲的气息,不过穿过草丛一看后却吓得双眸狠狠一缩!
地面上蜷缩着一团飘渺的魔影,魔玲的整张脸都已经退化为化形前的模样,苍老……而已布满鳞甲。
她的身体佝偻如老者,并在风中不断颤抖。
“魔玲大人……你你你……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魔锡惊愕地大叫,已经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得失去了从容的心情。
在天魔长老会中,魔玲的地位非常高贵,就算是同为会中长老的魔锡,都必须恭恭敬敬地尊称她一声:“大人!”
这位大人一生中从来没有在魔族同伴们面前展现出这么孱弱的一面。可是现在,她却像是秋风中的黄叶,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太出人意料了!
“怎么这幅模样?”
声调上扬的怒吼。
“你瞎了眼看不出啊,本尊废了修为,才强行抹去那人族蝼蚁的记忆!”
魔玲看到魔锡如此畏缩的模样,心里不甚厌烦。因为怒火无处爆发,所以悉数都对着魔锡发出。
“都是你这没用的家伙,直接化形成那叫什么‘阿斯兰特’的男人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化形为刑墨那该死的东西,害本尊要不断地抹去她心里的质疑!”
几乎是在尖叫,魔玲的啸声差一点儿把魔锡的耳朵给震聋。
这让魔锡更加惶恐,不过好在就算是被魔玲怒骂,他此时那点点藏在脑袋里的小聪明却没有消失,反而更顺畅地让他找到了辩解的思路。
“那‘阿斯兰特’可是这女修的父亲,魔玲大人你也看到了,此女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此人,若我化形成他的模样,我敢打包票,无论那女子受到什么样的蛊惑,一定能一眼就分辨出真假,所以为求真实,退而求其次,小人最好是化为刑墨……至少他身上的魔息对小人而言,比较好伪装。”
魔锡说得十分在理,他扮成的“刑墨”都有几次让妖娆起了敌意,要真是以阿斯兰特的模样出现,恐怕妖娆还真有办法直接脱离他们布下的陷阱。
魔玲被魔锡说得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只得无力地挥了挥手,对魔锡说道:
“算了,这个亏,本尊忍了!”
一个五衰巅峰退化为五衰初期,而且灵气极度枯竭。这简直比进行了一场旷日魔战还要消耗严重。因为魔玲实力的坍塌,对魔族上层战力的影响亦极为沉重。
若不是为了遵守魔祖的命令,打死魔玲,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牺牲。
“你来背本尊回魔域,顺便把那贱人丢回她的同伴身旁,她的记忆,已经绝对地被本尊改写了。”
咬碎了牙齿,魔玲愤怒地从唇齿之间挤出“贱人”二字,而后无力地向魔锡挥手。
还好魔锡素来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要是换了别的天魔长老会长老,说不定就趁着魔玲虚弱,一巴掌将她击毙,再夺走她手里的天魔铃。
但是还算老实的魔锡,却当真乖乖背起魔玲,而后扯着晕厥过去的妖娆,径直向小村内御空而去。
第二日的清晨很快来临。
妖娆被应天情生拉硬扯地拽醒,而后就听到了那赶车大叔跟打雷一般的怒吼声!
“懒鬼们!快起床了!今天傍晚之前,我们可是要赶到昆山宗的地界上,你们这些吃饱了饭就不想动的饭桶!太阳都升得这么高了还不起来!”
“老子的马车,可从来不等人!五分钟后不上车的,自己走路去昆山吧!”
骂骂咧咧地吼完,那赶车的大叔就已经坐在了整理妥当的车头上。
“头……好痛……”
妖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从来没有一次起床的时候有过这么乏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