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异又说不清楚的朦胧思绪划过妖娆的心头。
不过被眼前的事物吸引,她还是一转念又继续向那黄纸上看去。
“余入此洞第一日,不慎遗失储物袋一枚,大部分幻器与符纸再也寻不回来,余又没有实力与那些凶残的獠牙藤蔓殊死搏斗,前路艰难。”
“余入此洞十日,再也没有发现陷阱与吞人的棘刺、藤蔓,但是前路无尽头,后路却无归处。这是一个死局。”
原来那于氏先人也在入洞的初期发现了刚才亦令妖娆、应天情与苏吐血的一件事。
这个秘境,无论是向前走还是向后走所经过的,完全都不是与之前一样的道路。
好像黑暗中隐藏着什么机关,让每一分,每一秒,整个秘境的天地都在悄然变化,不管身在其中的误入者向哪里疾行,都永远找不到来时的路。
“接下往下念。”
苏站在妖娆的身旁伸着脖子,焦急地督促妖娆。
妖娆先向下看了一眼,发现于氏先人的日记可能也是经过删减的内容,因为每一条记录的时间跨度特别大。
在下一条留言,已经是两年之后。
“余被困在这该死的地道里了。原本还为此地没有可以危及余生命的陷阱而侥幸,没有想到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才真的让人心智崩溃。”
“半月前,余终于完成演算,以枯木碧树阵所在的地点,结合余现在最可能置身的地点为条件,推演出一条通向药田最短的捷径,而后余用尽所有身上的纸符和幻器,在此秘道向上开凿了一条千米隧道。”
好彪悍的于氏先人,居然身在秘境内,还能大概估计逃生的最佳捷径。要是让妖娆选……只怕妖娆就只能一通乱打了。
“千米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演算中逃生通道的长度,可是隧道打通,余依旧没有见到预期中的阳光!”
“这本是余最后的希望,可是回报余的只有厚重的黄土。余不甘心,所以奋力向那隧道攀爬而去,可是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时晕厥倒地,待醒来后,余所挖掘的隧道已经不见踪影!而出现在余面前的……又是这该死的笔直大道!”
笔迹力透纸背,给人一种能真实触摸到那于氏先人愤怒之心的感觉。
妖娆可以想象那种从晕厥中惊醒的彷徨与疯狂。
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然改变,自己好不容易挖出来的逃生隧道不但没有通向生路,反而在梦醒之后完全消失!而自己身旁的一切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变了模样。
自己在哪?是生是死?接下来要做什么?
完全没有头绪,所以在寂静中陷入绝望!
“我们做过的……那于氏先人都做过了啊。”想起妖娆也在墙上开洞的经历,应天情轻轻地说道。
有了这于氏先人的留言,此时三人已经可以断言,就算他们现在再回到当初以破天指打洞的地方,也不会再寻到那垂直于笔直甬道而存在的新洞口了。
“还写着别的东西吗?”
一听就连最后一招“打洞”都行不通,此时苏已经有一种要抓狂的感觉。
刚才是谁说不要打洞发出声音被昆山宗的那些老头子发现的?他现在恨不得被人发现好不好?!
“有。”
妖娆继续念着黄纸上的内容。
这笔迹一跳跃,居然又过了十年光阴。
“所有纸符都早已经用尽,余只能用双手进行挖掘,好像‘挖掘’是最傻的一种逃生方法,但是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诡异秘境里,余也仅有这一件事可以做。”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此地的空一直保持新鲜,不……不但是新鲜,空气中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被这些香味激发,余的实力在短短十二年间由许多久都没有晋升过的九阶初级战神,连跳四步,现在已经成为中级域主!”
“这在初元世界天天修炼的情况下,余也不一定能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潜能,但在此地下秘境里。余却实现了这样的晋升!”
“所以很多时候余都会思考,自己这些年经历的,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场梦?”
香味?
苏耸动着鼻尖,被这样提醒,的确是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甘甜。他情不自禁地对自己问道:“难道这怪怪的香味也能让人潜力爆涨?”
这第十二年的日记并没有因为于氏先人抒发自己晋升的速度快而中断,而是在他感叹自己人生已经分不清真假后,又记录了一段让妖娆很在意的事情。
“因为余实力的提高,在这十年间余挖掘的能力有了长足的提高,想必一个域主的所有精力都荒废在日日挖土这件事上,会让初元众多强者笑掉大牙,但事实如此,余的确是日日夜夜在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疯狂地想要找到离开的路。这种执念……甚至已经让余忘记‘长生’。”
于氏先人已经第二次提到‘长生’,这个字眼让妖娆又眨了眨眼,眸底流过一道精芒。
“十年来,余终于发现,第一次余在千米隧道中晕厥,并不是因为余激动过度的偶然事件。”
“而是此地有一种霸道的禁制,在向甬道外开辟新的道路时,总有一个距离的临界点,只要余逾越临界点,就会立即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击倒,而后倒地不起!”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二十七次,无论余在哪晕倒,最终回到的依旧是那没有尽头的黑暗甬道。余清醒时挖掘的隧道……通通不见踪影。”
“这也许是一件好事,证明这个秘境的无尽是有禁忌的……至少它不想让余离开此地千米之外!”
“那么……也许,离开千米之外后,余就能从此地逃生出去。”
于氏先人一语戳中了要害!
所有让人不能碰触的……往往就是对手最大软肋的所在!
这个秘境,不愿让人开拓出千米逃生道路,也就意味着它的能力范围……是千米!
“这个好!我们试试这个!”
苏终于听到让自己兴奋的东西,立即又对着一处石壁摩拳擦掌起来。
“继续听听看吧,要是于氏先人的想法没有错,也轮不到我们来祭拜他的骸骨了。”应天情又一盆冷水浇到苏的头上。
“嗯,不错,他接下来还有话记录在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