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雄浑的气息立即吹起一阵狂风,把悠然升起的云烟搅得一片朦胧,可是七碑云海下,依旧没有人出现前来迎接。
邬通一脸黑线,挂在脸颊上的笑容也倏地消失,他干脆一甩长袖,迈入七碑的范围之内,直接踏足于柔软白云间。
“哼!居然连禁制都没有,这也算是个镇守关口的洞府吗?”
本以为自己的“入侵”至少会引动什么简单禁制,结果邬通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妖娆的洞府,没受到半点阻拦。
噔,噔,噔……
踏着沉稳的步伐,邬通径直向云海深处走去,没走几步,于梦幻飘渺的烟雾之下,他隐隐地看到了一个青衣的身影。
“七漆加多一分,不不不……毒狼草有些不够用,不能综合七漆的毒性……啧啧,那就加三分断肠?嗯嗯,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一个衣饰相当不讲究的男子正兀自坐在一鼎大药炉前自言自语。
其实以他距离邬通如此近的距离,在邬通最开始通报自己姓名的时候他便应该可以听见,但是这青衣却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一心一意地摆弄着他身前的各种毒草。
“你是妖娆的杂役吗?”
邬通站在百里尘身后,耐着性子问道。
“为何不将本尊到此拜会的传讯通报你的主人?”
从杂役的水平上一般就能看出主人的德性。邬通自己的仆从们至少都是天人三衰的强者,而七碑云海内除了妖娆本尊之外,只有一个又聋又没战力的药师,这件事早传遍整个紫魔海东域。
“你那么大声叫,她听得到的……”药师不以为意嘟嚷道。
其实百里尘一点都不聋,只是他一介药师,没事干天天听那些召唤师们唧唧歪歪有什么意思?有些人还没事干让他端茶倒水呢……他倒不介意在水里下些毒让这些不长眼的家伙长长记性,只不过费力毒翻这些家伙,不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么?
还是不与他们计较的好。
性格温和的百里尘一直秉承着这样的信条。此时他只是手里捏着一根刚从紫魔海下捞起的七漆毒草,皱着眉头回答邬通的质疑。
“要找妖娆,她在前面的睡觉,不过你最好是现在不要去招惹她,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过动静,应该到了悟道的关键时刻。”
很简单地向邬通交待一番,百里尘又撇过脸去,怡然自乐地开始向药王鼎下加火焚烧。
别看百里尘对邬通的交待很简单,可是里面依旧包含着满满的好意,要是哪个莽撞的家伙在妖娆心情不好的时候触了她的霉头,那就不止被他毒倒那么轻松……
“什么玩意儿?要是我手下养着这么无理的杂役,本尊非要把他清出门去。”
百里尘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在招待一位身份尊贵的大能,所以邬通忍不住皱起眉头在心中腹诽道。
不过看在妖娆的面子上,他也没有继续找百里尘的麻烦,而是将这把心思都放在炼药上的药师丢在原地,踏云向洞府更深处走去。
七碑云海地界极小,邬通很快来到洞府一侧,看到了妖娆清修的背影。
妖娆面对着一尊石碑静静发呆,旖旎氤氲在她身侧袅袅升起,她既不散发骇人的威压,她的修炼之地也没有弥漫让人心悸的禁阵之气。
一切都稀松平常到让人恍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一介没有幻阶的平民。
邬通还算恭敬地在旁侧站了一会儿,可是横竖端详都完全看不出眼前这位被世人称为血十三最强爱徒的女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他忍不住大声咳嗽了几声,希望引起妖娆的注意。
吐出一口浊气。
妖娆终于发出声音。
“邬先生是喉咙不舒服吗?让百里尘给您泡杯茶,保证服下后神定气定,咽喉通达。”
平静清亮的声音中听不出一点不耐烦的语气,不过任何熟悉妖娆秉性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如果妖娆真让百里尘泡茶,那么接下来邬通一定会被毒得满脸是包。
“你不是听得见本尊的通报么?”
终于等到妖娆的回答,邬通立即在心底吐槽。不过他嘴上还不便把这层意思挑明,只是讪讪一笑,而后将话峰一转。
“邬某人自半年前来到紫魔海东域关口,就一直没有时间来拜会妖娆姑娘,眼下魔战的激烈程度越来越严峻,是以邬某人不得不前来打扰。”
一边说,邬通一边兀自在妖娆身后十多米的地方盘腿坐下。
“有什么事?”
看来现在的妖娆也不是那么心情不好,竟然开始与邬通搭腔起来。
有什么事?
邬通一愣,还以为自己已经把话点得极为明白!
他一开口就说明现在战事吃紧,身为第一个镇守紫魔海东域关口的人,她怎么能没有一点表示?
“这……这,我的意思是,现在驻扎在东域关口的大乘雷劫渡劫强者们,都指望着姑娘出战,你不表率,我们总觉得心里空荡荡啊。”
邬通迟疑了会,终是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噗!”
妖娆顿时喷了一口口水。
“请问邬通先生,我镇守紫魔海关口,你们给我钱了吗?”
“没有。”邬通被妖娆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那请问邬通先生,我身后的人族海陆,是不是除了是我妖娆的家乡,也是你们的故土?”
“是……”邬通懵懂地望着妖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