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发型太有震撼力了,向辰忍笑一会儿,犹豫地拉他哥的袖子,问要不要换一家。
许恒洲摇摇头,他觉得师傅手艺还行,最起码不瞎指挥是剪不坏的。
于是趁着师傅收拾工具,许恒洲扯扯宋文彬的袖子,悄声道:“大伯,要不我先剪吧,剪个跟你一样的寸头,看看师傅的手艺。要是好了你再剪,不好咱就换一家。”
宋文彬心里感动,觉得大侄子真为他着想,总是顾着他的面子。一番心意不好拒绝,宋文彬拍拍许恒洲的肩膀,同意了。
这样等师傅收拾好东西,问他们谁先剪的时候,许恒洲就站出来了,他问:“您能剪圆寸吗?”
宋文彬听着有些奇怪,他剪得是板寸啊,但是想想都是寸头,好像没差别?
师傅点头,说能减,然后许恒洲就去洗头,准备剪头发了。
至于许恒洲为什么要先剪,而且要剪圆寸。
前者是因为他觉得如果宋文彬先剪,轮到他的时候大概就是一句“剪个跟我一样的”。然而现在的板寸是真的板,他看过好几个,跟顶了块方砖一样。虽然他剪了不一定不好看,但为什么要赌这个可能呢?
选择圆寸,自然是因为他曾经剪过,他上大学的时候剪过一段时间这样的发型。
许恒洲的长相,其实是略有些张扬的,五官深刻,轮廓分明,加上一身摄人的气质,剪个圆寸更突显出本身的气质,但就有些过于凌厉了。后来开始工作,才因为种种原因换了显得更沉稳的发型。
但是他现在年纪还小,圆寸只显得他五官更为精致,其他倒是无碍。
果然,师傅剪好之后,向辰围着他来回转了两圈,眼睛亮晶晶的,嚷着要剪个跟他哥一样的。
就连宋文彬都动了心,但他仔细看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板寸一些。然后就按照原计划,让师傅给他剪个板寸。
师傅这边开始剪头,那边向辰还在不停嘴的夸他哥好看,小嘴嘚吧嘚吧,哄起人来真心实意。
许恒洲被夸得眉开眼笑,但还没昏了头。向辰可不适合剪圆寸,圆寸要下巴尖一点儿的剪了才好看,向辰……他长大后倒是个尖下巴,现在就是个包子脸,圆乎乎的,可爱是可爱,但真不适合圆寸。
“那我剪什么样的啊?大伯那样的吗?”向辰听许恒洲说完,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他还以为他也能剪个跟他哥一样帅的发型呢。
师傅听了一耳朵两兄弟的对话,插话道:“小娃娃是不适合剪圆寸,板寸也不合适,剃个光头不错,眼瞅着天儿要热起来了,剃光了多凉快!”
宋文彬意动,他早就发现向辰有些怕热了,这天还刚热起来,就听他老喊热。把头发剃了,好歹夏天孩子舒服些。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向辰已经捂着自己的头发面露惊恐:“我不要剃光头!”
许恒洲是长大后剪过圆寸,他是小时候剃过光头,也是夏天热,外婆一说他就同意了。结果没想到,他剪完头发,跟个刚还俗的小和尚一样,还有好多同学笑话他。
宋文彬犹豫了,向辰一样听话,他也不好在这种事上非要逼他,于是好声好气问他想剪什么样的。
向辰苦着张脸,想了一会儿,小声说:“就我现在这样的,剪短不行吗?”
师傅闻言,认真看了下向辰的发型,然后发现……没有发型,太长时间没剪,都看不出形状了。
他这么一说,向辰的小包子脸都鼓起来了,眼角下垂,可怜巴巴的,看得人心软。
许恒洲在空间里扫了一遍小男孩们的发型,心思一动,把向辰抱起来,轻声哄道:“要不回去哥哥给你剪吧。”
向辰惊喜抬头:“哥哥你还会剪头发吗?你以前剪过吗?”
许恒洲矜持的笑了笑,道:“我以前也没做过饭。”
向辰秒懂,他哥是天才啊!什么都会才是他哥的人设。而且他哥肯定不会坑他,一定会给他剪个可帅可帅的发型!
向辰激动地抱住许恒洲,软声道:“哥哥你最厉害,你给我剪吧!”
许恒洲眼底含笑,道:“那你要听我的。”
向辰连忙点头:“我都听。”
两人商量好了,向辰冲着宋文彬喊:“大伯,我不剪啦,我哥哥给我剪。”
宋文彬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他家大侄子从来不随便说瞎话,既然说能剪,那就一定能剪。
师傅手艺不错,宋文彬的板寸剪得很精神。他满意的给了师傅剃头费,向辰看了,五毛钱,宋文彬三毛,他哥哥两毛。
真便宜啊!向辰心里暗暗道。
接着,他很快就直接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的物价有多低,钱的购买力有多强大。
剪完头发,时间已经不早了,宋文彬带着他们去吃了一顿国营饭店。
向辰第一次在这个时代下馆子,饭店里面吃食种类不多,也没有他想吃的大米饭。
宋文彬看着招牌,又问了他们各自想吃什么,然后点了三碗牛肉面,又点了几个包子。牛肉面一毛五一碗,包子五分钱一个,价格便宜,但要加粮票,牛肉面还要加一两肉票。
牛肉面做好,宋文彬去端过来,向辰怀着期待的心情吃起来。味道还行,关键是牛肉质量好,吃着就很香,其他的就一般般了。
向辰偷偷跟他哥说:“没你煮得面好吃。”
许恒洲抿唇笑了,低声道:“回家给你煮面。”
吃完饭,因为还要回去给向辰剪头发,爷三也就没在城里逛逛,也是没什么好逛的,所以直接回去了。
到家之后,许恒洲动作麻利地开始准备,他在路上又把书翻了一遍,心里基本有了底。
等准备好简单的工具,许恒洲搬了个矮凳子让向辰背对着他坐在他前面。然后他拿起刚才装作喝水用的碗,试着在向辰头上盖了一下。
宋文彬出于好奇,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看,一见许恒洲这么干,差点喷笑出声。他扭头忍了忍,又在大侄子使的眼色下识趣闭嘴。
很好,碗还大了一圈,没挨着向辰的头发。他只觉得什么在他头上笼了一下,还以为是他哥的手,就没当回事。
而许恒洲已经用手指绕着碗沿在向辰头发上画了个圈,并且暗暗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