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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大秦要亡了 第191节(2 / 2)

太子泩皱眉,道:“人多眼杂的,不要节外生枝。打发走了就是。”

“您就坐等!”府里坐着太子殿下,张芽的胆子要大过了天,气势汹汹才冲出门去,就给外头的士卒兜头按住、捆住双手押在了墙边。

张芽气得一张脸雪白,叫道:“哪里冒出来的蛮将军?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今儿来的是谁!”

那将军冷冰冰道:“管你是谁,凡门里面的,一个都走不脱!”

里头跟着张芽的家仆,门缝里瞅见了,急得忙要冲出来,又怕那带兵的将军。

张芽被士兵压着,脸贴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怒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告诉殿下!”自打成了太子泩近臣,张芽还未从受过此等委屈,当下立誓要让这瞎了眼的将军好看!

连张芽都给抓了,这真是巴掌扇到太子泩脸上来了。

太子泩虽然不愿意起事端给皇帝知晓,当下却也顾不上了,带着蒙南往外走,怒道:“孤倒要瞧瞧,是哪个将军要拿孤来立他的威!他这是打错了算盘!”

蒙南低声劝道:“殿下,事出突然,恐怕其中有蹊跷之处,咱们还是先回宫。”

太子泩怒道:“你没听那将军说么?门里面的,一个都走不脱?这是他不让孤回宫!”

灯火亮如白昼的府门前,那些还在排队登记贺礼的商人们,此刻都在士卒看押下沿墙根列队站着,他们脸上到并没有惧怕之色,都知道府里坐着皇太子,正要看这瞎眼将军怎么倒霉——一干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心。

待到太子泩亲自过来,家仆大敞府门,众宾客浩浩汤汤尾随而至,这场大戏才真正开场。

见了黑袍的太子殿下,那将军这才下马。

太子泩见状,冷笑一声,道:“你倒还知道自己身份!”又道:“你是哪里来的蠢货?是跟着北营蒙盐的,还是骑兵营李甲的?叫你们长官来跟孤说话!”

那将军黑口黑面,冷冰冰道:“臣不知道什么蒙盐李甲。臣做的是朝廷的将军,不是谁的属官。”

太子泩一愣,察觉自己落了下风,怒道:“你到底是谁?”

那将军抱拳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臣姓灌,单名婴。”

带兵围了张府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灌婴。

这灌婴原是跟随刘邦起兵之人,等刘邦死后,便被收入了朝廷将才之中,平定北逃胡地的韩王信、剿灭九江王黥布,灌婴都曾跟随朝廷大军,领兵出战。,颇有战绩。

等到战乱平息,灌婴以车骑将军之职,原是跟随汉王太后,远赴封地的。

半途为救戚夫人与如意,受汉王刘盈之命,灌婴与夏侯婴一路护送母子二人,重新回到了咸阳。

失而复得的将才,胡亥绝不会轻易放手,立时就让冯劫留下二人,编入北营。

这次的行动,乃是胡亥直接授意灌婴的。

让原本效忠于太子妃父亲与弟弟的将军,来捉为宠妾所出子撑腰的太子泩,再没有比这更能表明皇帝立场的法子了。

“灌婴?”太子泩虽然未曾见过此人,却听过他的名号,又是一愣,道:“你既非执掌咸阳城中士卒的官员,怎得跑来张府捉人?快些把人都放了——今晚的事情,孤便不追究你!”

灌婴冷冷道:“原是想为太子殿下遮丑,既然殿下执意要撕破面皮,那末将也就顾不得了!”他这才掏出圣旨,当着数百宾客的面,把张芽、张灿叔侄俩及张氏众兄弟卖官鬻爵、欺男霸女的一桩桩罪名朗声诵出,最后对几欲昏厥的太子泩道:“臣是奉皇命捉人——得罪了殿下,改日末将再向殿下请罪!”

若是换了旁人来办这趟差事,一上来就说了是皇命,太子泩绝不敢多话,此事悄无声息就掩下去了。

然而胡亥选中灌婴,就是要把事情往大里闹。

太子泩薄待太子妃,宠爱张氏,偏重皇长子,早已惹得汉地臣民不满。

要说灌婴是故意打太子泩的脸,那也不算很错。

早在灌婴朗声宣读张家满门罪状之时,太子泩脸上便一阵白一阵红,踉跄了两步,好在给蒙南扶住了。

张家满门,连同在座宾客,无一漏网,全部被捉拿起来。

太子泩白着脸,瞪着灌婴,发颤的声音不知是怒是怕,道:“你连孤也要拿下么?”

灌婴让出路来,“殿下请自便。”终归没有把事做绝,放过了太子泩。

太子泩浑浑噩噩回宫,直扑张氏房中,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如在梦中。

二丫正喜滋滋对镜试着新首饰。

今儿张家给皇长孙办满月酒,她这里收到的贺礼也是珠光满目。

听到太子泩回来,二丫抚了抚新插上的玉钗,道:“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外面的酒不好吃么?”

“吃酒吃酒!”太子泩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怒气与惧意都找到了发泄口,几乎是咆哮道:“都是你和张芽,非叫孤去吃这口酒!差点送了孤的命!”

“这话是怎么说的?”二丫抚着玉钗的手一僵。

太子泩抢上前来,夺过那玉钗,狠狠往地上一掼,怒道:“你倒还有心思打扮!”

二丫惊叫着弹起来,骂道:“你没事儿找事儿呢!新造的玉钗,花了不知道多少金子——你、你、你花着我们张家的钱,还糟蹋我的东西!”

胡亥给过太子泩的教导不多,其中有一条“珍惜物力”,太子泩自幼牢记。

这是太子泩第一次摔东西。

摔过之后,望着那碎了一地的玉钗,太子泩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畅快,那种惧怕与怒意似乎都被暂时压下去了——难道张氏每常喜欢摔东西。

太子泩的思绪像是飘在云里,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落不到实处。

张氏的叫骂哭喊都像是隔了很远,太子泩发傻似得呆了半响,忽然“嘻”的一笑,拍手道:“他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

“你说什么?”二丫正一面叫侍女打扫碎玉,一面叫人去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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