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射的,怎么会有你的箭头在那奴隶身上?”冒顿对于底下人之间的摩擦也是心知肚明,右贤王浑邪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个直脾气;而左贤王胡图处理政务是一把手,然而狡猾的像是一只狐狸,看着是个好人,然而时常不声不响让右贤王浑邪吃亏。
左贤王胡图:……
冒顿也不是认真要分出个对错,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左贤王胡图只能答应着退下了——但是,他真的没有射那一箭啊!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右贤王浑邪那小子自己作戏,以此在单于面前陷害他,而且给自己赚到了一千匹骏马与一百名美丽女奴的赏赐。
是夜,右贤王浑邪睡在帐中,忽然惊梦,睁眼一看,就见身边坐着一位蒙着黑纱的女子,那女子手中锃亮的匕首正抵在自己喉咙上。
右贤王浑邪大惊。
那女子声音粗嘎,低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来杀你的。但是你不要出声,否则我就不得不杀了你。”
右贤王浑邪是久经沙场之人,知道这女子没有骗人。
他眨眼示意自己会配合。
那女子道:“你想不想夺回自己的地盘?”
右贤王浑邪揣测着女子的身份,一时没有回答。
那女子道:“你很想,但是你不敢,因为你害怕冒顿单于,是不是?”
右贤王浑邪点了点头。
贺兰雁道:“如果我们扶持一位新单于呢?”
第214章
“你说有一位蒙着黑纱的女子夜闯入你的大帐,拿匕首挟持你, 要你扶持新单于取代我?”冒顿向右贤王浑邪确认。
右贤王浑邪连连点头。
“那她要你扶持的新单于是哪一位?”
“她没说啊!我问她了——结果她直接把我敲晕了。我早上醒过来, 立马就来向单于您汇报了。”
“她为什么突然把你敲晕?当时帐外的扈从察觉了?”
“没有啊。我就问她要扶持谁做新单于, 她就把我打晕了。”右贤王浑邪一脸疑惑, 他虽然凶狠善战是个直肠子,却也不是傻子,又道:“我恐怕这是有人蓄意要害我!”
“害你?”
“是啊。单于您是草原上最强的, 我除非是疯了,才会想要扶持什么新单于。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黑纱女子, 说不定就是谁看我不顺眼,要陷害我。如果我没有立刻来汇报给您知晓,万一这事儿给查出来, 一定会让单于您误会于我,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右贤王浑邪忙不迭就来自证清白了。
冒顿冷静道:“你把那黑纱女子的特征细细讲来, 我让扈从暗中排查。”
“那女子说话声音很是粗嘎, 像是被烧毁了嗓子。”
冒顿起身的动作一顿——说话声粗嘎的女奴, 他的阏氏刘萤身边恰有一位。
“单于?”
冒顿复又坐回去,听右贤王浑邪把那人的体态讲述清楚,这才道:“我心里有数了,此事你不要跟任何人再说了。”
“是。”
冒顿大步来到阏氏帐中。
刘萤起身相迎,笑道:“来试试我给你做的披风。”
冒顿左右四顾,径直问道:“你身边那个总蒙着黑纱的女奴呢?”
刘萤一愣,道:“单于忘了?兰雁前天高烧病死了。”她目露哀色,道:“兰雁也是可怜, 原本就因为烧伤,身体一直不好,前阵子打猎擦破了手臂上一块皮,谁知道当晚就高烧不退,我还向单于求药来的。”
冒顿松了口气,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儿,道:“事情太多,我竟然忘了。你一说我才想起来。”
不是事情太多,而是右贤王浑邪把那女人特征一说,冒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枕边人的女奴,一颗心如坠冰窖,只想赶来亲眼看看阏氏的神色。
刘萤叹道:“因正是年末大庆典之时,兰雁又是感染高烧死的,怕传出去叫大家不安,所以昨日就悄悄把尸骨烧化了。”
冒顿道:“烧化了?”
刘萤自然道:“是啊,她是感染而死,恐怕传播开来,自然是烧了干净。”又道:“中原每有水患瘟疫,死人都是要就地烧化的,否则一旦蔓延开来,整座城的人都活不成。”
冒顿沉默。
刘萤仿佛这才察觉他的异样,放下手中针线,道:“你看上去有心事。”
冒顿道:“你那个女奴死了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刘萤微露惊讶,歪头想了想,道:“就昨晚您过来的时候,我跟您提了一句。再有就是去烧化尸骨的奴隶——不过他们只知道是死了人,却也不知道死的是谁。”
冒顿道:“这么说来,除了你我,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你这个女奴死了。”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刘萤关切道:“跟兰雁有关的?可是兰雁已经死了啊。”
冒顿熟视刘萤良久,最终道:“没什么。右贤王说昨夜有女子挟持他,要他扶持新单于。他说的那个女子,听起来很像是你身边的那个女奴。”
刘萤掩口,顿了顿,道:“那女的怎么说——是说要我们的儿子做新单于吗?”
“你希望我们的孩子做新单于?”冒顿俯视着刘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