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想,梅英内心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昨晚好像对他犯了很大的错误。
昨晚她真的只是醉了酒就被他抱回了吗?那之前呢,她做过了什么?
哎……记不起了,什么都记不起了。
梅英加重了用头撞树的力度。
红蕖,绿萼有说有笑的走进,看到梅英这般举动,两人一脸愕然。
梅英听闻动静,转身一看,见红蕖绿萼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羞惭不已,捂住红透的额头,忙转身进屋。
晚间,天下起了淅沥小雨。
梅英正在跟着翠云学刺绣打发时间,翠云绣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很是好看,再看梅英绣的,分明就两坨不知名的东西。
这也难怪,梅英自小就不爱刺绣,不论阿娘怎么逼她学,她都不肯学,她更喜欢跟着阿娘上山采药,分辨各种各样的药草,也喜欢研究药理,那时她的愿望就是和阿娘一样,成为村里的大夫。
她长大后,阿娘身子骨逐渐变弱,时常得用药物养着,为了挣更多点钱为阿娘治病,梅英便去镇上的药铺找了份工作,是替药铺的老大夫打下手,病人太多时,梅英也会帮着看点小病,老大夫人很好,教会了她很多治病知识,梅英一直亲切地称他做师傅。
而梅英用挣来钱全都用在了给阿娘治病上,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没能留住阿娘……
想起阿娘,梅英心忍不住一阵剧痛,虽然不是亲娘,可是阿娘待她却如亲生一般。
"梅英在么?"
墨香突兀的声音将追忆着往事的梅英拽回了现实。
墨香手拿着一柄油纸伞,出现在她的眼前,还是如同以往一般,面容冷淡。
看到墨香那一刻,梅英头都大了,翠云也在那一刻渐渐收敛了笑容。
"随我走吧。"
仿佛重现昨晚的一幕。
花洛神情地慵懒倚靠于榻上,身着宽松袍子,如瀑长发松散挽于脑后,眉飞入鬓,眉眼如丝,俊美得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可是梅英并未看他,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身旁小几上的酒壶,酒杯,神思不知飘到了哪去。
花洛狭长蛊惑的凤眸不露声色地打量着站在他前方的女子,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不由微蹙了眉。
"你好大的胆子!"花洛厉色道,眸中夹杂着细微的探究。
啊!梅英猝不及防被他一吓,腿一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花洛眉皱得更深了,一双凤眸危险地眯起,"你就这么怕我?"
想到今日在花园内,她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溜得那叫一个快,他有如此恐怖么?
梅英战战兢兢地回答:"婢……奴婢没有,奴婢方才腿只是有点麻……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
"站起来。"
看她浑身发抖的样子,花洛的脸更阴沉了。
梅英慌忙站起来,神色带着明显对他的惧意。
"你果真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花洛冷然道。
梅英不敢抬头,惊慌失措道:"回王爷,奴婢真不记得了。奴婢说过,奴婢不擅长饮酒,是王爷非要我喝的,奴婢也不敢不喝。"口气带出一丝她未察觉的抱怨。
一道凌厉的视线倏忽朝她射来,梅英心咯噔一下,忙左顾右盼,愣是不敢看他。
"你怎么不事先告知你喝醉酒会……会……"对于那事,花洛竟然说不出口。
"罢了。"她最好不记得,花洛抚额闭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懊恼。
见他面有愠色,梅英心头闪过异样情绪,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不知奴婢昨晚是否冒犯了王爷您?"
花洛微抬起眼,暼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冒犯?"
听他的口气似是梅英真的对他做了逾矩的事?
"难道奴婢果真冒犯了王爷?"梅英眸中闪过慌张。
对于那不光彩之事,花洛不愿再提起,只是说出了无关紧要的部分。
"哼,你昨夜在爷面前跳舞了。"
哈?梅英惊讶,跳舞?
"舞姿实在不堪入目。"语气无比讽刺。
梅英脸瞬间通红。却仍鼓起勇气问:"王爷,奴婢真的只是跳舞吗?"
花洛一挑眉,"那你还想如何?嗯?"
梅英总觉得他那神色似有股莫名的暧昧,不愿追究其中的深意,忙摇手。"没有没有!奴婢没想如何!"
呼……还好只是跳舞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