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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 / 2)

独孤铣抬头看了看天空,院子四围闪亮的华灯圈起头顶一方漆黑。忽然低声道:“牟平。”

牟平立即垂手应道:“在。”

“你说……如果真的……”独孤铣回头,看着自己最忠心的手下之一。

“真的……你说,小隐会恨我么?”

“侯爷……”有关宋曼姬的调查,都经了牟平与秦显之手。独孤铣的问题显然让他的侍卫首领非常为难,沉默许久,才道,“侯爷所做的一切,无不是真心为……为宋公子长远打算。公子那么聪明,必然明白。”停了停,飞快地瞥瞥自家侯爷黑暗中的脸,补一句,“迟早会明白的。”

独孤铣无声地站了一阵,继续抬腿往东院走,忽道:“你明日歇一天,后日跟我去廷卫所,与奕侯大人见个面,看初三陪皇上微服出宫的是哪位将军,务要行动周全,万无一失。”

奕侯魏观,乃廷卫军统帅。行政级别与宪侯相同,论军功则稍逊一筹。

牟平应了,将侯爷送到东院内,与秦显一同站在廊下。

宋微睡得正沉。因为晚上喝了不少酒,睡到后来便有些热,被子蹬掉一边,一条腿露在外面。独孤铣握住他脚踝,往被子里塞。手掌温度低,脚踝被凉得轻轻抽了抽。旋即又觉爽快,另一条腿也从被子里钻出来,自动找到凉爽源泉,贴着衣袖来回磨蹭。

独孤铣直起身,一面盯着床上的人,一面开始脱衣裳。宋微茫然地蹬着脚,裤子卷缩上去,露出光洁匀称的小腿。独孤铣不觉加快速度,身无寸缕上了床,故意将冰凉的双手从裤腰塞进去,激得宋微全身一抖,瞬间便将他亵衣亵裤剥了下来。滚热的身躯抱在怀中,细滑柔韧,像是搂着一团火,一朵云,一捧月色,一室日光,无限温暖熨帖。

“唔……独孤铣,我渴……”宋微被他弄醒两分,眼睛睁开一条缝,口齿不清地提要求。眸色迷蒙,脸颊酡红,又长又翘的睫毛一颤一颤,凌乱的刘海贴在额头上。

独孤铣端起床边高几上的茶杯,含一口水喂给他。宋微渴得厉害,一口水下肚,发出舒爽的喟叹,很快又因为不够伸长脖子,迷迷糊糊追着冰凉的舌头又吸又吮。独孤铣被他咬得杯子都端不稳,定定神,拿胳膊把他圈紧,胸前既烫且滑,仿似挂了个铜暖炉。伸手往下摸摸,被子外的双腿温度已然恢复正常,可见不是发热,就是喝太多睡热了。

也不知被那帮家伙灌下去多少。看着眼前人一半睡意一半醉态的发骚放浪模样,咬牙,都他娘是欠收拾的混蛋!

狠狠压倒在床上,宋微张开四肢就缠了上来,脸紧贴他光溜溜带着寒意的脖子,咂吧咂吧嘴,以为自个儿在桑拿房里吃刨冰,半天吃不着,心想,嗯,做梦呢……

“啊!”身下熟悉而剧烈的感觉席卷而来,宋微猛地睁大眼睛,“独孤铣……你怎么来了?”

独孤铣知道他这才是真的醒了,又含了一口水喂过去,啧啧有声甜腻许久,笑一笑:“嗯,来陪你过年。”

宋微撇嘴:“放屁!明明每次都是你非要我陪你过年。”

独孤铣一手握住他一边脚踝,慢慢俯下身,温柔得要命:“没错,是你陪我过年。”

一鼓作气挺送到底,伴随着宋微轻快而急促的抽气声,将他对折一般压在怀中。彼此于床事上实在太有默契,宋微顺着他的力量和方向,最大限度地放松了自己,静静感受着埋在身体里属于对方那一部分的增长幅度,填充出成正比攀升的快乐感觉,如同无声蔓延的春潮,淹没身心。

“小隐,你说得对。一直都是你陪我。所以……”独孤铣忽然将宋微翻个身,自己覆盖在他背上,贴着耳朵缓缓道,“小隐,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哪怕……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宋微脸趴在被子里,闷笑一声:“我说侯爷,大过年的,你是穷得拿不出红包怎么着?休想几句甜言蜜语便打发了我……”

独孤铣正掐着他的腰,闻言猛地往身前一扣,宋微后边的话都碎在呻吟里。

天边发白的时候,独孤铣冲宋微道:“小隐,新春吉祥。”

宋微向他笑笑:“独孤铣,新春吉祥。”歪过头便睡死了。

正月初三,年前天天来报到的独孤大公子居然一直没来骚扰。宋微吃过午饭,正在睡午觉和打弹弓之间犹豫,独孤铣来了:“小隐,收拾一下。我之前跟你说过,要见一位长辈,过会儿就到。”

宋微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疑惑:“就这玉树临风的,还怎么收拾?”

独孤铣叫他呛得连声咳嗽。上下看看:“穿件正式点的外衣,头发重新束一下,戴上发冠。你箱子里有,我让他们准备了的。”

宋微看着他:“有是有,但是不是不合适?”

侯府预备的发冠非金即玉,按照礼制,像宋微这种白身平民是没有资格戴的。虽说实际上因为商业繁荣,风气开放,除非特别僭越,只要有钱,金银珠宝都尽可以往身上堆,但在侯府里正式见客,逾制这事可大可小,宋微难得地敏锐了一回。

独孤铣摇摇头:“无妨,你不用在意。”

宋微心道:哟,这是侯爷又打好招呼了?要给小爷继续升级了?口里抱怨:“那玩意儿死沉死沉,头皮都要扯掉。”人却笑嘻嘻地跟进了屋。

见客地点在老侯爷住的南院,可见确乎是位重要长辈。宋微在心里默默地猜,甚至匪夷所思地把独孤铣死掉的前妻的爹,独孤莅他亲姥爷都猜了一把,始终没开口发问。他相信宪侯大人必然比自己有经验,而宋微自身的经验是,高门大户里,知道得少,往往比知道得多有福气。

南院里外多了不少人,独孤铣目不斜视,宋微乖乖跟在他身后,心里掂量着来客的分量。跨进正厅,瞥见客人坐在主位,老侯爷陪在下首。

几世高层失败经验到底不是白长的。来者何人,不言而喻。

宋微心头狂跳。偷眼去看独孤铣,却得不到分毫暗示。手心不由得冒汗,娘的难不成这厮出柜出到了皇帝面前?

坐着的两个老头神情和蔼,但都没说话。独孤铣弯腰行礼,侧身对宋微道:“小隐,这位是宋老爷。”

“宋微见过宋老爷。”

许久不见回复,宋微不敢抬头,手心更湿了。

“这么巧,你也姓宋?”声音极为慈祥,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宋微正紧张,压根没听出来。听见皇帝这么问,脑子一抽,光棍劲儿陡然上来,抬起脑袋笑得灿烂:“真巧,我也姓宋。”

作者有话要说:呢个,宅斗滴莫有,宫斗滴莫有,只有神展开。

☆、第〇七〇章:醉乡泥泞路难稳,梦境恍惚夜正长

皇帝是吃过午饭来的,离晚饭还早,老少话了几句家常,气氛虽好,却有点儿冷场。按说有宋微在,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令别人不知冷场为何物。然而断定坐在主位的老头是皇帝,开始那股光棍劲儿下去,心中的疑惑和提防也就慢慢升上来,对方不问,便不再主动开口。

与在座者都熟悉的,唯有宪侯,沟通调剂的任务毫无疑问落到他头上。

独孤铣道:“二位长辈若有兴致,不如投壶为乐,聊作消遣。”

话里说二位长辈,脸其实朝着皇帝,以眼神请示。

投壶乃流行于大夏上流贵族阶层的宴会助兴节目,自上古至今,长盛不衰。它是由古君子六艺中“射”礼演变而来的室内游戏。因为室内不能射箭,改为徒手执箭投入壶中,计分决定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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