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狠狠地瞪了关山月一眼,拉着明嫣的手就想绕过关山月离开。
可是关山月却忽然叫住了那个一直躲避自己眼神的人,语气很轻,却让人不容置疑:
“明嫣。”
明嫣脚步一顿,浑身僵硬,怯生生地叫人,那晚的教训太刻骨,她甚至都不敢直视关山月的眼睛:
“关、关小姐,您好……”
“我不太好。”关山月歪头看人,脚上的细高跟在地毯上戳出个圆痕,“看见你,就呼吸不畅。”
明嫣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低着头:“我、我现在就走。”
“听说,明家要跟咱们关家联姻啊?”关山月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明嫣颤了颤,还没开口,关嘉昱就连忙将人往后拉了拉,离关山月远了点,一脸防备,生怕关山月一言不合就动手:
“关山月,不是说对我的破生活不感兴趣吗?问那么多做什么?”
“现在有哪里是你可以说话的地方么?”关山月不轻不重地睨人一眼。
关嘉昱脸上挂不住,刚想出头说些什么,又被明嫣掐了掐掌心,只得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关小姐,我知道您因为……不喜欢我。”明嫣鼓起勇气抬头,眼神确实飘的,落不到实处,“可这是我和关嘉昱的私事,我希望,您可以不要因为偏见而阻止我们。”
关山月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巡梭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双手环臂:
“我只是好奇,虽然你是朵飘着抹茶香的小白莲花,但好歹这张脸也算过得去呀……”
顿了顿,关山月啧了一声,十分认真:
“你看上他这个脑子跟屁股都装反了的两百斤胖子什么了?”
关嘉昱气急:“关山月!”
关山月定定地瞥了他一眼,嘴里不停:
“是因为……钱?”
宴会中那个人的眼光几乎可以用炙热来形容了,看得关嘉昱跟明嫣几乎想立刻逃离现场。
本来他们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宴会,关山月居然也会亲自到现场。
明嫣白着脸,精致妆容上的唇色已经被来回咬得有些脱了妆,她缠着唇,敛下的瞳孔中满是怨愤,只是一丝都不曾泄露出去,端的是我见犹怜:
“关小姐……我……”
“我可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关山月抿了个笑,“只是十分好奇呢。”
“……”
您羞辱的意味都快溢满宴会大厅了。
宴会上的那些客人默了默,默契地相互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脸上的表情——
还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明嫣眼睫一颤,两行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关山月脸色忽然变冷,她啧了一声:“收回去。”
明嫣连忙擦去眼泪。
不远处紧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关山月一瞥,只瞥见薛幼菱和周朝急匆匆地递了门卡,正往里面走。
她顿了顿,面上挂着慵懒的讽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如果是为了钱的话,我觉得你貌似找错人了。”
关嘉昱僵着脸。
“我回来了,他连在庭旭扫厕所的资格都没有。”关山月慢悠悠地嘲讽,余光瞥见薛幼菱踩着高跟火速赶过来的身影,字句清晰,“要是真的联姻,你们明家怕是不仅得不到任何资助——”
关山月顿了顿,才慢条斯理地续了下去:
“说不定,你还得先帮他还掉亏空掉的公-款-呀。”
最后三字,关山月说得轻轻,几乎是气音。
明嫣跟关嘉昱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就在关山月说完的下一秒,急匆匆往这边赶的薛幼菱终于踏上了台阶的最后一级阶,她一个箭步冲到明嫣跟前,挡着了关山月,然后脱口而出:
“又是你,明莲花!”
关山月被薛幼菱飞扬的发丝惹得鼻尖有些发痒。
明嫣显然被薛幼菱吓得一愣,这几年中的记忆如潮水般纷涌而来,她几乎是瞬间开口:
“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可薛幼菱看她这副样子,以为他们两个真的在关山月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更是气急,她眼风一扫,扫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宴会主人,谢妙容。
“这是你的成人宴。”薛幼菱向来横行,她不管不顾地瞪了谢妙容一眼,哼笑一声,“你在这看戏呢?由得这种人出现,也不怕自己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