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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实录出书版 第31节(1 / 2)

我没回答他。刚才走了三十多个人,和下午在台球厅的总人数差不多,而且已经半个小时没出人了,会不会这个台球厅就是“黑呢子”开的呢?

我们走下车,通过小菜馆的侧门,向下往台球厅走去——“黑呢子”正在台球厅门里向下拉铁门,准备打烊。

我上前拖住铁门,他看着我,刚要说话,我一把将他推进门里,低头钻了进去。周庸跟在我后面,钻进来后拉上了铁门。

“黑呢子”有点蒙:“怎么,哥俩玩得不满意?”

我说:“确实,我们就喜欢孟秋月。听她室友说,可能被一个熟客带走了,想问问你有没有这个熟客的联系方式。”

他说:“熟客的联系方式我都有,但也不能随便给人啊。”

周庸拿出我们在路上取的五千元钱,递给他:“五千,我们就要一电话号码。”

他考虑了一下,接过钱,拿出手机,给我们读了一个手机号。

我记下电话,上前一步,抢回他手里的五千元,递回给周庸:“给你表姐打电话报警。”

“黑呢子”转身去拿台球杆,想拼一下。我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大衣,周庸转到他身前拦住了去路。

警察带走“黑呢子”时,我和周庸一起去派出所做了个笔录。从警局出来,我把那个嫖客的电话号发给了私家侦探老孔,让他帮忙查一下。没多久,老孔回了我一个地址,这人租的地方。

我和周庸开车前往,到了小区。我说先上楼,假装快递敲门,他要是不开门出来,就直接报警。我藏在门边,周庸托着从车里拿的纸箱,敲了敲门,屋里面的人问是谁,周庸说是快递。

一个微胖的年轻人打开门,周庸把纸箱扔在地上。他看不对,用力一关门,周庸伸脚卡住门,我们俩合力把门拉开,这时他一使劲推开我们,往外跑了。

保护自己的安全,不要随便给快递员开门

周庸想去追,我一把拽住他:“他实名制租的房,跑不了,咱先进屋看看。”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在看电视。我说:“你是孟秋月吗?”

她点点头,我问她林欢在哪儿。她指指里屋,我让周庸守着门,进了卧室。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孩被用胶带粘着嘴,绑在床上,身上有被殴打过的青肿的痕迹。

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把她嘴上的胶带揭开,让她别怕,说是来救她的。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鼻涕都流到了嘴里:“别让孟秋月碰我的手机,别让她拿我手机发照片。”

我问她什么意思。

这时孟秋月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机进来,晃了晃:“别喊了,已经把你照片群发给所有人了。”

我和周庸没法处理这一团混乱,只好又报了一次警,又去做了一次笔录。

孟秋月和林欢都被警察带走了,那个帮助孟秋月的嫖客,估计也逃不了太长时间。至于后续怎么处理的,我们现在也不清楚。

两天后,我和周庸又回到育兴中学看了一眼,学校的黑势力被一扫而空。连学校本身都不复存在,大门紧锁,贴着封条,墙上写着拆字,道口的小卖部也都贴着出售。

每次遇到这种灰暗的事,周庸总会有几天开心不起来。我一般带他喝喝酒吃吃饭,开导一下——当然,都是他买单。

当天晚上,我们吃了烧烤。饭后我们俩点上烟,在街上随便溜达着消食,然后看见了公交站牌的电影广告。

我试着开导周庸,说:“别不高兴了,咱俩这次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让那些被欺负的孩子不至于为此而毁掉整个人生。”

他点点头:“徐哥,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咱俩明天去看电影吧。”我问为什么。

他指着广告说:“这电影我妈也投了点钱,给她增加点票房。”

22

在家乱装摄像头,你的生活将被全国直播

互联网,曾是世界上最隐蔽安全的地方,在这里隐藏身份的人,不必担心被外界发现——“在互联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十多年过去,网络更加便捷发达,但隐私却再也没有了。网络已经由藏身之地,变成了曝光之地。我的朋友小z,是个“白帽子”。在他看来,互联网就是一个赤身裸体、无处藏身的地方。一个人只要上网,无论做什么,用什么型号的电脑和手机——都毫无隐私可言,更不要说安全。

最近查的一件案子,让我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这点。

12月27日,田静打电话给我,说自己一闺密的支付宝被盗刷了,损失比较大——账户里的三十几万元都没了,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帮她。我问她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找我,直接找支付宝就得了,他们赔偿被盗的损失。

田静说已经找了,但支付宝说没查到不正常消费记录——所有的消费记录都是通过她闺密的手机消费的,不在理赔范围内,这事现在正常途径解决不了:“要不找你干吗!”

我说:“快到晚饭点了,你叫上那丢钱的闺密,我叫上周庸,咱们去吃饭,边吃边聊!”

5点多一点,我和周庸到了饭馆。十几分钟后,田静带着一个穿棕色大衣的姑娘进来,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她的闺密李欣。

握过手落座,我把菜单递给田静让她们俩再加点东西。周庸凑过来:“徐哥,我发现‘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话还真对,静姐的朋友都是美女!”

我让他一边儿去,等她们点完菜,开始问钱是怎么没的。

2016年12月26日,上午10点到11点多,李欣在公司开会,手机消了音。她开完会打开手机后,发现从10:06开始到10:35,在二十分钟内,连着收到了支付宝app九次通知,支付了九笔钱,一笔三万两千元,一笔四万四千三百元,收款方是一个游戏的账号。她立即打电话冻结了账户、锁卡,但这时候她已经被刷走了三十二万元了。

短信诈骗是一种常见的诈骗手段

我问李欣是否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短信,比如“快递出问题”“同学聚会的照片”“你孩子的成绩单”“你老公(妻子)的出轨照”“积分兑换奖品”,同时短信里带一个附属链接。她说:“没有,这种短信怎么了?”

我说:“这是最常见的盗取手段——只要点了链接,就会自动下载‘木马’病毒,盗取你的账号密码,拦截你的验证短信,然后利用这些偷你钱。”

她摇摇头,说绝对没点过。

我说:“那行,我再从别的地方找找思路。”

吃完饭,谈妥了佣金,我去了周庸家——他家是二百兆的网,网速比较快。之所以需要快点儿的网速,是因为我要用“社工库”查询李欣有哪些信息被盗,并判断这些信息是否足以盗取她的账号。

登录了一个常用的“社工库”,周庸在旁边看着:“徐哥,这什么网站啊,看着瘆得慌!”

我解释了一下:“各种被非法获得的个人信息,在被盗取并出售后,有些‘白帽子’会把这些放到网上,存入形形色色的‘社工库’,供普通网友查询自己的身份信息是否被盗。”

2013年前,各种“社工库”层出不穷。之后,大多数被封停,少量服务器搬迁至境外,勉强维持。毕竟“社工库”除了查询信息是否泄露,也容易被不法人士利用。

我常用的这个“社工库”,是小z告诉我的。在黑客界首屈一指的“社工库”,只要你的个人信息有泄露,很快就会补充到这里。

李欣被泄露的东西不多不少,在“社工库”里,我查到了她的基础身份信息、毕业院校、工作单位地址、家庭住址,以及各种平台的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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