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花剑坊出来,李燕云心情豁然开朗许多,有便衣锦衣卫簇拥的马车缓缓朝前行驶着。
处于夏季,坐在马车中多少有些闷热,李燕云将车帘打开,目光透过马车的车窗,瞧着外面不时走过的百姓,心里掂量着钱谦益作为使者去鞑靼国的事。
如此,朝紫禁城方向而去,不知行了多久。
正在他眼皮沓拉昏昏欲睡之际,和一阵嚣张的叫骂声。
他打了个哈欠道:“周朗,发生何事了?”
马车下随行的周朗透过车窗,朝李燕云抱了一拳道:“公子,前方酒楼,似是发生了争执。”
“去瞧瞧——”
“是!”
应声之后,一身长袍便衣的周朗,奉命前去。
酒楼下,一个俊气公子,看年龄似是未满二十,他态度跋扈嚣张,正踹着地上身穿绸缎袍子双鬓略染白霜的男子,同时口中叫骂。
俊气公子怀着搂着一名女子,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脸庞通红,身子歪歪扭扭踹着地上惨叫的人。
“知道我谁么?你知道我是何人么?!我来你们酒楼吃饭是给你们面子——就你敢收我的银钱?还有,我看上你女儿,那也是你女儿的福分,知不知道?!哼,连当今皇上,都敬重我们许家?我让你不长眼,让你不长眼!”
很明显地上被踹的人,乃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此时老板被踹的头破血流,一些店中的伙计,在一旁苦着脸,不敢上前。
一些百姓生怕被殃及,只能远远的围观着议论。
俊气公子怀中的女子哭泣道:“公子,别打我爹了,我求求你,我跟你走!”
粗衣布袍的随从,朝地上的酒楼老板呸的吐了口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公子乃是征北大元帅许广之孙,许渊是也!——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家公子一句话,让你家酒楼关门!”
毕竟皇上是微服前来,周朗见此眉头一皱,但没皇上批准,也不好暴露身份上前。
只好前去跟李燕云禀报此事,马车中的李燕云闻此,一听便明白了怎么哥个回事,兴许这小子压根身上就没带银子,或是许家管的严谨,才仗着许广老将军的威名作恶。
微微一笑后,李燕云浑然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笑道:“去,帮他付银子,让他别为难店老板了,顺便给他点银子,让他去青楼便是!”
“公子?这……他可是吃霸王餐,和强抢民女啊——就,就这样饶了他?”
“让你去你便去!”李燕云闭上眼睛,舒服的靠座在马车中的小榻。
周朗一脸为难,叹了一声,抱拳道:“是!”
此刻酒楼前地上的酒楼老板被踹的奄奄一息,眸子泛着泪水看着许渊怀中的女儿,颤抖的伸着手。
“你,你放,放开我女儿——银子我不要了!”
本就嚣张的许渊一听,正要再次抬脚踹来,周朗忙上前拦在许渊面前,面上赔笑。
“哟,这不是许渊许公子嘛?真是闻名不如一见,许公子,依在下来看,这顿饭在下请了——还有,”周朗掏出银票塞入醉醺醺的许渊手中:“这些银子全当是在下请许公子喝茶的。”
怀中搂着酒楼老板哭哭啼啼的女儿,许渊醉眼迷离,身子摇晃几下:“你是何人?”
身为许家公子不在朝中当差,又岂会认得锦衣卫指挥使,即便是听过,怕是也没见过。
“小的叫周二,”随意报了个假名后,周朗笑道:“在下乃是在京城行商的,以后还得仗着公子的威名,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合着是来巴结自己的,许渊心领神会,哈哈笑了两声接过周朗手中的银票,醉醺醺道:“还是你懂事。”
“哈哈……”周朗笑道:“许公子,久闻怡香院,有几个漂亮的粉头,不如您前去看看?依我看,那些粉头,可比你怀里的这个姑娘漂亮多了!”
如此一说,许渊仰面一笑,放开了怀中的姑娘,在姑娘哭着跑到酒楼老板前面之际,许渊拍了拍周朗的肩膀。
“好说,好说!那本公子就去瞧瞧!”
“嘿嘿,许公子去了便知,那里的粉头可漂亮的紧——”周朗笑哈哈,甚是得意,这姓许的还真相信了,自己如此英明,皇上定会夸奖的。
“周朗!”
一声熟悉的娇喝传入耳中,周朗身子一震,转过身去。
一瞧来人,登时惊的张大嘴巴,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后跟着丫鬟的粉红纱裙的女子,正俏脸娇怒,杏眸燃火的瞪着周朗走来。
那不是公主李韵蓝还能是谁来?
刚一近前,李韵蓝就揪着周朗的耳朵:“好啊,我与丫鬟出来逛个集市,都能遇到你,却还有意外收获,你竟然对青楼有漂亮的粉头都那么了解?说!你是不是经常去?”
皇上,你害的臣好苦啊!周朗苦涩的小声道:“姑奶奶轻点啊,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