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当空。
紫禁城中。
闻紫仙一席话,李燕云心痛万分。
都没来得及带上般若。
就骑着一匹黑马,疯狂策马奔出紫禁城西华门,绝尘而去。小张子火急火燎的通报御林军,和前宫锦衣卫跟着皇上。
昔日,定下的规矩。
却没想到给宁挽香带来了方便,她竟然畅通无阻的就离开了紫禁城。
按说。
她自紫禁城午门而出,应该一路向南去酆都幽冥门才对,而朝西而去实乃是绕远了,说明她极有可能想先去西郊皇陵泰陵。
按照对她的了解。
凭着直觉!
李燕云朝西郊皇陵策马奔去。
他双目含泪,手中挥着马鞭,疯狂抽打马屁股,马儿嘶叫着,疯一般的跑着。
耳边风声嗖嗖,衣袖袍摆扑扑作响。
就连锦衣卫和御林军约莫几百名,竟远远的被李燕云甩在后面,去年,秦芷彤就是不告而别,他不会让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
“都让开,挡者死!”他撕心裂肺的震吼。
京城百姓。
他们瞧见一个身穿黑色纹龙锦袍,目眦欲裂,凶悍的男人骑马而来,都不由让开了道路。
他刚一闪而过,百姓们忽闻马蹄声从远至近,再朝后面看去。
远处竟尘土飞扬。
大队人马高吼:“跪下,都跪下!”
沿路百姓这才忙忙跪下。
同时。
意识到适才一闪而过的男子,也猜出极有可能是皇上,奈何速度太快,连长什么模样都没能看清楚,他们高呼万岁,叩头唱喝。
渐起的晨阳将李燕云身影映射的狭长,他焦急的策马出了京城西门,几百名御林军锦衣卫远远的跟着……
京城西郊外。
树林中临时搭建的几处草房前。
穿着宫女服,发髻高挽在脑后的妇人,她盘腿坐在一处干草上闭目养神,她眼角略有皱纹,依稀有些岁月的痕迹。
周围的黑衣男子则是垂头丧气的,似为什么事而感到发愁。
忽然。
马蹄声入耳。
他们透过婆娑的树影望去。
只见树林外的小路上,不远处两个黑衣女子,和一个身穿暗黄色纱裙,头戴斗笠,眼蒙黑色绸布,背着刀兵的女子,三人骑马而过的身影,映在每个人的眼帘中。
这荒芜人烟的郊外,少有人来。
或者基本就是走南闯北的商贾路过。
一干人等愣是没在意。
而盘腿坐在干草上的妇人。
她瞧见那头戴斗笠眼睛蒙着黑色绸布,青丝及腰的女子后,她先是一愣。
皱着眉头,犹豫半晌。
妇人面露惊愕,双眼圆睁:“是她?”
如此激动之下,似触发了内伤。
她叮咛一声,表情痛苦,忙捂着胸口。
此一幕。
一干男子看得奇怪。
忙围拢上来问怎么回事。
妇人这才声音轻轻,眼中恨意满满道:“那人便是启祥宫的高手,就是她伤了我。——此人功力不低啊!就是她在,我才没杀了背叛我们的徐娘。”
“可没想到她中了凝魄珠的毒竟然还活着,但也好不到哪去,她似乎看不见了,可她为何出现在此处?”
“公孙婶,你不会看错了吧?”其中一个人质疑道。
“胡说!”公孙彩瞪去,厉声叱道:“我怎会看错?!”
“那夜我还与她对了一掌,模样和身形,切切实实就是她,”公孙彩诡笑道:“还别说,这女人长得倒是漂亮——伤了一对眼睛,还的确有些可惜。”
说完。
公孙彩冷笑着,笑声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此话说来。
一干人等恍然明白。
“既然如此,那还愣着作甚?正好大家伙都在!”
“没错,我们替公孙婶你出口气,顺便杀了皇帝的爪牙再说!”
他们很快达成了共识。
一干人等拿着兵刃,赶紧上马,包括公孙彩在内,猛地一跺脚,忍着内伤,身子一个凌空,跨上马背。
登时。
树林中一阵马儿嘶叫间。
他们行出了树林。
远处群山峦叠,薄雾飘渺,树影婆娑,依稀可见郊外的农田,或是荒芜的景象。
行出京城西郊几里地。
李燕云未曾见宁挽香的身影。
他边疯狂的骑马,边双目泛红,口中哈着热气,声音嘶哑喊着‘老婆婆’三字,而那跟随他的几百名御林军和锦衣卫被他甩的更远了。
远远瞧去,就如同一个个小黑点。
策马奔腾之时,宁挽香那身影,和她说过的话,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她兴许不是最聪明的,甚至做事经常闹笑话,但她却是情感没有杂质,颇为真挚的。
在马关自己发烧时,她愣是傻傻的在旁守候着。
想着,想着,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老婆婆,老婆婆!”骑马于土山小路上的他扯开嗓子嘶哑的喊着,多想此刻她回应一声‘五世孙!’而四周寂静无比,只有一里地处的后面,那些随从护卫喊着‘皇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