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太子虽然需要磨刀石,可一点都不需要动了旁的心思想直接将这把刀磨断的磨刀石。反正磨刀石这种东西,一个不行,换一个就是了。
不过,尚未等到他动手,皇次子就在一次跑马中摔断了腿。太医诊治之后惊怕地送货上门消息,皇次子的腿日后就算是好了,只怕也会行走不灵便。
换言之,皇次子就这样成了一个瘸子。
若不是毫无选择,日后皇次子注定了与皇位无缘了。
皇帝很是惊讶,令嫔居然这么狠得下心,实在是让他多看一眼。也因为这份惊讶,他去了令嫔的宫室,毫不意外地收到令嫔的请求,请求让皇次子早日就番。
没错,比太子年岁大的两个皇子都有了自己的封号与番地,可是由于两人的年岁说起来也不算是太大,一直以来皇帝都没有动过让两人就番的心思。
可如今令嫔泪眼朦胧地请求了,皇帝不免也想了起来。若是现在让皇次子就番能让他从此安分下来,皇帝觉得这样的交换也是值得的。
他不免迟疑起来。
皇帝迟疑了,可容铉却半点都没有。知道令嫔所做的事情之后,他第一时间有的念头不是从此轻松了,而是皇次子只怕是要疯了。
虽然从未想过母亲会支持自己,可这样明确地拖后腿,只怕皇次子心中充满了怨恨。想到上辈子皇次子与令嫔之间水火不容的样子,容铉觉得,自己还是稍微提醒一下比较好。
皇帝对容铉的提醒不以为意,虽然也派了几个人去保护令嫔,对皇次子也多派了几个人去监视,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曾放在心上。从古到今与自己的生身母亲当真水火不容的,似乎也没有多少人。真水火不容了痛下杀手的,就更少了。
这样的念头自心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丢到了脑后。
只是皇帝不曾想到,皇次子心中的怨恨很快就爆发了出来,可这份爆发不仅仅只对着令嫔,同时对上了自己。
皇次子的腿终于不妨碍他行走之后,皇帝趁着百花盛开召集了许多人开家宴。虽说是家宴,可宫中的家宴当真摆起来,也是浩浩荡荡的人群。
众位妃嫔皇子公主依次排开在小几背后坐下,皇帝坐在主座上,一眼看过去,居然觉得其中不少人都有陌生感。
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对自己的后宫,当真是关注度稍微欠缺了一些。
只不过,这样的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罢了。皇帝稍微对众人说了几句话,歌舞表演就上场了。几个稍微活泼些的小皇子小公主开始不安分地到处走。最开始他们的生母还稍微劝诫一下,等皇帝说出来不必那么拘束让小孩子们稍微放松些的时候,她们也就不怎么劝了,只是让身边的宫人都盯紧了,休要让小竹子们脱离了自己视线。
气氛渐渐地活跃起来。
容铉都被人敬了几次酒,都是小家伙们送过来的。
在这样的气氛中,皇次子起身出列,先去敬了皇帝,又去敬了宫中份位最高的嫔妃,最后终结在令嫔这里。原本他想给太子和容铉也敬酒的,只是皇帝看两人都喝得有些面色通红,于是让两人不要再喝酒,让内侍给两人换了花露。
虽然被取笑了一阵,容铉倒是很畅快地接受了。
喝下皇次子亲手奉上来的酒之后,皇帝最开始还是笑着的。皇次子在家宴中满桌敬酒的样子让他心中对皇次子的芥蒂稍微轻松了些。何况他也不认为会有什么事。
皇次子都是从各人桌上取了酒壶,倒在各人杯中,唯一的不同只是他亲手奉上的。就连容铉最开始都没有在意。
可是等到皇次子敬酒完毕,转身回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的时候,容铉看到了皇次子嘴角的笑意。那种怪异的笑意让容铉心中生出不太好的感觉来。可是仔细想想,却也想象不出皇次子能够干什么。
毕竟暗卫盯着皇次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很安分。
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花露,容钧就往这边挪了挪,轻声道:“三哥,要是我们一直能有今天的这种气氛就好了。”容铉笑了笑:“也许会的。”
不,不会的。嘴上那样说着的时候,心底却在这样反驳。容铉非常明白,根本就不会。皇家有这样的安宁祥和,也不过是大家都还小,没有太多利益冲突的时候罢了。
容钧却不是他一句就能说服的人,当下笑了笑,对容铉举了举酒杯:“三哥,敬你。”虽然里面都是花露,可是两人仰头喝下的样子,倒好像里面是美酒一般。
边上注视着两人的皇帝忽地笑了起来:“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是……”皇帝的话最终没有说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一头栽倒在地,唇角溢出鲜血来。
众人大惊,有人尖叫起来,容钧跳起来叫着太医,往皇帝的地方飞奔而去。
没过太长时间,令嫔也同样地倒下了。
这个时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不良于行的皇次子身上,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唇边却溢出笑意来。对着众人举了举酒杯,皇次子扬声道:“你们猜,剩下那几杯酒里面,有没有毒?”
方才被皇次子敬酒过的几个妃嫔都尖叫了起来。
容铉面色冷凝地叫了侍卫拿下了皇次子,后者毫不反抗地任由侍卫拿下,唇边却一直都带着笑意:“他们都该死,可是老天爷一直都不收,所以,我来代替老天爷出手。”
容铉心中一凛,这样的皇次子,看起来根本就不正常,似乎已经有些疯魔了。
太医已经赶到,飞快地展开了救治。几个被皇次子敬酒了的妃嫔拉着剩下的太医,让太医看看她们有没有中毒,一时之间,居然无人去注意倒在地上的令嫔。
除了令嫔身边的宫女。
容铉看了一眼容钧,此时正盯着太医给皇帝诊治的他也有了巨大的气场,表现出了极大的压迫力。容铉转过了脸去,强行拉走了一个太医让他去给令嫔看看。
被他从身边将太医拉走了的妃嫔似乎就要愤怒地叫出声来,却不料容铉已经飞快地转身,指挥着侍卫们控制现场来。
很快这里就安静了下来。太医们的诊治也有了结论,除了皇帝与令嫔,再无旁人中毒。
容钧出面将多余的人都送回了自己的宫室,留下了皇次子与皇次子带过来的人。虽说皇次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众人,可皇次子带过来的人却已经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打哆嗦了。
见容钧站到自己身前,那几人已经忙不迭地开始叫饶命:“小的并不知道殿下会做这种事,平日里殿下半点儿迹象都不曾透出来呀。”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让容钧的面色更差了。他狠狠地对身侧的人说了一声细细拷问,转身就走了。
皇帝已经被送回了宫室,太医们开始了忙乱的救治。容铉跟在容钧身后,犹豫一阵,轻声道:“殿下,现在你该作为太子出面将事情告知大臣们。”
“父皇中的毒,一时半会只怕是好不了的。”
容钧沉默地抿着嘴一言不发,好一会儿之后,才轻声说:“我知道了。”停了一停,他的声音更低了,“我不知道怎么做。”
容铉看着看着,心就软了下来,轻声道:“先封了后宫罢,后宫中人,可不能让他们出去乱说。”
容钧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不管怎么采取措施,这么大的事情都是瞒不住人的。章绣锦知道这件事,也不过是到了晚上。消息甚至不是来自容铉平日里经常使用的消息渠道,而是章家自己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