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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1 / 2)

宣兆长这么大没什么喜欢的,如果说还有什么是他自己真心想要做的事情,那大概就是中医,草药味能让他变得平静。

他有天晚上做梦,梦到很久很久以后,他开了个不大的医馆,岑柏言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下班后他们回家做饭,周末去看一场电影或者音乐会。

后来梦已经醒了,宣兆却迟迟不愿意睁眼,他像一个荒谬的空想家,只敢在梦里偷偷摸摸地幻想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宣兆继续给陈威补英语,一周两次,某次陈威上完课,发现校园卡落在了咖啡馆,回去拿的路上绕小路,在小树林里撞见了正在接吻的岑柏言和宣兆,当即吓得摔了个狗吃屎。

这件事儿算是瞒不住了,岑柏言连着请陈威吃了一星期夜宵才把人哄好,陈威痛心疾首:你他妈竟然脱单了,我在你心里还是不是最重要的了!

岑柏言:.从来也没是过啊。

操|你大爷啊岑柏言!陈威给了岑柏言一拳。

是是是,是最重要的哥们儿,行了吧?岑柏言接下陈威的拳头。

陈威颇为傲娇地撇头:这还差不多,我小宣老师是个好人,你得对人家好点儿,知道没?

岑柏言笑:那还用你说?

他现在和新阳那边联系渐渐少了,说到底就不是一路人罢了,他打电话给岑静香也弄得双方都不开心。

岑柏言觉得这样也挺好,岑静香有她自己想要的,不管他认不认可,她开心就好。至于他自己,他也得过好他自个儿的日子,朋友和恋人都在身边,有为之努力的目标,真的再没有更美满的时候了。

进了四月,新阳开始了连绵不断的阴雨天,宣兆的腿疾来势汹汹,他没有让岑柏言知道,一把把地吃止疼片。

于此同时,岑静香查到了宣兆也在海港上大学,四月下旬,她乘着私家车抵达了海港市。

之前欠下了两个二更,今天补上一次哦~

下周破镜,最多五章,等不住的朋友们可以攒几天再看,感谢理解

第64章 倒数计时

中医药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宣兆对服务员微笑致意:不需要额外加糖,谢谢。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妆容精致,价格七位数的手包放在腿上,logo闪闪发光。

宣兆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平心而论,岑静香长得确实好看,是典型的婉约样貌。

说来也是,岑柏言相貌如此出众,岑静香的功劳是少不了的。

岑静香也很是诧异,一个幼年就遭受了重大打击、落下终身残疾的人,理当活得畏畏缩缩,见到阳光都自卑,没想到宣兆竟然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隐隐散发着清贵矜傲的气场,非但不落魄,反倒像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

你就是小兆吧?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岑静香很快就将她的讶异掩饰好了,对着宣兆感慨道,都十多年了,转眼你已经这么大了,出落得一表人才,真是光阴似箭啊。

宣兆颔首,礼貌地回答:是啊。

他们曾经确实有过一面之缘,岑静香混进了前来悼念的人群,参加了宣兆外公的葬礼。

年幼的宣兆不明白这些,那时候他重伤未愈,只是疑惑怎么一觉醒来就天翻地覆了。外公成了一张黑白照片,妈妈成了一具只会流眼泪的躯壳,爸爸一直都没有出现,而他自己则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岑静香在追思会后单独找到了他,问他想爸爸吗?

小宣兆拼了命地点头:阿姨,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

他从医院醒来之后爸爸就不见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了,爸爸的电话打不通,他没办法走路,也不能去找爸爸。龚叔说只要他乖乖听医生的话,爸爸就会回来的。

岑静香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鼓励他要加油,要积极面对生活,然后说:你爸爸以后就和阿姨在一起生活了,他有新儿子了,但他不会嫌弃你是个小残废的。

小宣兆瞪大双眼:.残废?

龚叔心疼他,没有把伤情如实告诉他,宣兆一直以为他只是骨折了他同桌上学期就骨折过,没多久就好了,跑得比以前还要快呢!

你还不知道啊?岑静香故作讶异地捂着嘴,阿姨在外面听医生说的,你要变成残疾人了。

那是宣兆记忆里他最后一次哭,闻声赶到的龚叔带人把岑静香轰出门外,宣兆哭得天崩地裂,声嘶力竭地喊着要爸爸,爸爸没有新儿子,爸爸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也不是残废!

神志不清的宣谕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面容扭曲的犹如宣兆在故事书里见过的鬼怪。宣谕嘶吼着你没有爸爸,你爸爸下地狱了,他要入油锅,被割掉舌头挖掉眼睛,他是个畜牲!

外公一生为人清朗,受人尊重,那场葬礼却成了个笑话。

那天之后,宣兆再也没有哭过,龚叔以为他年纪小,哭过一场就忘了。

然而实际上,岑静香当时说的每一个字、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像是一把尖刀,只要宣兆还在呼吸的每一秒钟,这把刀就往他的心口扎得更深一分。

整整十七年过去了,这把刀已经融进了宣兆的血肉中,他已经无法将刀拔出了,只能不计一切代价地毁掉它,哪怕是要毁灭他自己。

你的腿怎么样了?岑静香看了一眼宣兆倚在落地窗边的拐棍,同情地问,还在治吗?

宣兆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膝头,姿态优雅闲适:就这样了,没有什么可再治的。

岑静香皱眉,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双腿,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如果我的腿能早点好,阿姨就不会现在才来找我了,宣兆浅浅一笑,太可惜了。

岑静香搭在桌上的指尖微微一顿,片刻后笑着说:阿姨这么久都没替你爸爸来看看你,确实不该。

阿姨,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宣兆说,您以为我还是那个七岁的孩子吗?

二十三岁的宣兆和七岁的宣兆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二十三岁的宣兆已经不是那个哭着喊着要爸爸的小男孩了。

岑静香如果还以为这样的把戏能够刺激到他,真是大错特错。

你生活上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岑静香接着关心道。

外公留下了一笔钱,宣兆抿了口醇香的咖啡,享受地眯了眯眼,勉强饿不着肚子。

那就好,那阿姨就放心了。岑静香微笑,端起陶瓷杯口喝了一口,杯沿留下一圈艳丽的口红印,那你妈妈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宣兆眉梢一挑,总算进入正题了。

承您的福,还不错。宣兆向前稍稍欠身,彬彬有礼地询问,听说您老家的堂弟因为我母亲进了趟派出所,实在不好意思,应该和他当面道歉的。哦对了,您的堂弟据说从您那里借了两万块钱,他还给您了吗?

犹如一桶冰水当头猛泼下来,岑静香的面部表情一瞬间冻住了

这瘸子怎么知道王太保和她的事情?

王太保除夕大闹疗养院的事情果然和这个瘸子有关!

她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王太保暗地行事,千万不能让宣家那边的人发现,要不是有人挑拨,王太保没那个胆子敢光明正大地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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