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瑶眼泪流的更凶,但是动摇的内心却坚定了起来,是啊,只要用心养着,哪怕是在医疗设备技术都落后的年代又怎么样?不管当初是出自什么原因收养了他们,现在他们都是她的心尖宝贝,医疗技术薄弱那就付出更多心血去照看照顾着,她不是一个人,还有郝援朝,还有铁柱和树根,他们一家人总能把孩子养住的!
心里有了信念脆弱的情绪便远离,接下去两三天即使萍萍安安又低烧咳嗽吐奶胃口不好她都没再掉眼泪了,而是想尽各种法子让他们平平安安度过这次出痘期,为此她找马嫂子和程婉婉商量代课调课的事宜,两小只这么小肯定不能送去隔离区的,她要在家养着,不出门把她家也当作隔离区就好了。
马嫂子和程婉婉显然都知道这次军区孩子出水痘的事,没想到江舒瑶那么小的两个孩子也出了水痘,没满一周岁的小孩子身体弱免疫力差是众所周知的,几个月大的孩子夭折率也很大,江舒瑶又不是平白占他们便宜,学校也是允许的,自然也就没有刁难江舒瑶,痛快地给江舒瑶代了课。
江舒瑶走后程婉婉还跟马嫂子感慨,“江老师这回真的有的操心了,不仅两个侄子出水痘了,自己生的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也感染上了。”
“那两个孩子可不是江老师亲生的,也是她侄子。”马嫂子给程婉婉解释了下四个孩子的身份,让程婉婉很是惊讶,“我一直以为那两个小孩子是江老师亲生的,还想说江老师那么年轻就生了孩子呢。”
“江老师才十八岁呢,孩子还没影呢。不过江老师对孩子这份真心我倒是看出来了,这才多久啊那脸色憔悴的,可不是做表面功夫,是真担心了,可比那些个嘴上说得好听结果继子继女都出痘愣是一眼没去瞧过的某些人真多了。”马嫂子透了点八卦,但也是明眼人能看得出来的事实。
当初一来某些人就四处宣扬自己对继子女多好,江舒瑶两口子却从来不提,可是大家也是有眼睛能看得,两个大的孩子上学新衣服新鞋子新书包新文具,两个小的专门做了推车时不时带出来晒太阳,到了这出痘子时候,每天都会去隔离区看几眼两个大的孩子,送点允许送的吃食过去,小的一出痘半夜就匆忙送去医院,听护士说看到孩子打点滴了江舒瑶还掉眼泪呢,这什么都不说但做的比亲爹妈都多,日子久了大家伙也就看出来真心假意了呗。
“可真好啊孩子能遇到江老师夫妇。”程婉婉不由自主感叹了下,眼神飘散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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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只出痘子第三天后发烧等各种症状终于没了,也不用时不时跑卫生所了,胃口也比前几天好多了,辅食又能吃得下了,江舒瑶尽量做些不影响病症又有营养些的辅食,配合着牛奶给他们吃,想让他们多吃点身体强壮点,把免疫力提高起来。
而这个时候铁柱和树根的出痘都出的差不多了,开始有要缩小瘪下去结痂的前奏,这就意味着快好了,但是却更痒了,郝援朝和江舒瑶来看他们的时候不得勤加告诫不能去抓,尤其是脸上,一定要忍住别留印子了。
他们嘴上答应了,心里也记着,可睡觉时发痒总会管不住手,无意识就去抓了,抓破了好些个,其中两三个还是在脸上,特别明显。
江舒瑶见了就想要不要把他们都回来,反正她家现在也是隔离区了,每次她跟郝援朝出来都要换身衣裳,不过最终还是没办法实现,两小只体弱养在家里情有可原,铁柱和树根那么大就不成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例子不能破。
所以江舒瑶只能再多加提醒他们,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反正是男孩子,有几个印子不怕不妨碍娶媳妇。
但是她对眼皮子底下的萍萍安安两小只就看得严了,晚上睡觉都要和郝援朝一人搂着一个,把手拦住压住那样睡,就怕他们睡梦中会抓破水痘,白天也是基本不离开他们,等郝援朝回来再做饭这样子,不能留给他们抓破水痘的机会。
于是别看是在请假不上班不干什么活,江舒瑶照顾萍萍安安这两小只愣是把自己照顾瘦了,也没睡过个踏实觉。
郝援朝晚上睡不踏实但是白天去办公室还能见缝插针补补眠,所以看到江舒瑶瘦了就更加心疼,把家里家外的活基本都一手包了,不让她操劳。
于是乎,等孩子们都好了,发现全家都瘦了。
郝援朝和江舒瑶两个大人是因为孩子出痘而瘦,两小是因为出痘胃口不好而瘦,铁柱和树根则是因为在隔离区住不习惯吃的没家里好而瘦。
由此可见,生病真不是个好事情,好不容易养的肉都没了,在这个年代来说实在是太亏了!!!
而且更亏的是,孩子们都好了,江舒瑶却病倒了。
第53章 打疫苗
病来如山倒。
或许是孩子们都痊愈了回家来了, 江舒瑶撑着的那口气松懈下来,这些日子的疲倦就翻滚上来, 第二天都烧的起不来床,差点没吓到郝援朝和两个孩子。
吃了退烧药喝了热水又去睡了一觉,铁柱和树根还没上课便在家里照顾两个小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顺便看着江舒瑶,若是烧一直不退就得叫醒她去卫生所打点滴。
江舒瑶一病倒铁柱和树根都心里没底, 树根还专门坐在房间里, 一边看书补作业一边看着江舒瑶,过没多久就要上前去摸摸她的额头摸摸她的手, 还烫着呢就皱着眉头, 没那么烫了就捏了捏被角,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好在江舒瑶的免疫力要比孩子们都强,吃完退烧药没多久就退烧了,只是烧退了精神却不是多好,被树根那样打搅都没有醒过来, 一觉睡到了郝援朝下班回来,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醒了问她还哪里不舒服不。
江舒瑶摇摇头, 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哑得厉害,还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上火了。
“先喝粥,铁柱熬了粥, 喝完再去卫生所看一下医生。”郝援朝不让她说话了,拿来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真有把她当两小只伺候的感觉。
人一生病连带着心理都会脆弱几分似的,江舒瑶还真不动让他伺候了,娇气在他面前显露无疑,看得郝援朝心里发软,亲亲她还想抱着她去外面吃饭。
江舒瑶可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这么亲热,当然是自己换了衣服穿鞋子出去吃。
午饭又是爷儿三弄的,还是以清淡为主,萍萍安安的蛋羹也蒸得香喷喷,铁柱和树根都挺懂事熟练地一人拿一个小木碗给他们喂。
正吃着的两小只看到江舒瑶出来莫名兴奋,坐在专门做的木椅子上朝江舒瑶‘啊啊’地伸着手,眉眼儿弯弯,一个咧着嘴笑一个抿着嘴笑,小酒窝漾出来可爱得不行。
很可能是一早上没看到江舒瑶,这会儿想被抱了。
江舒瑶不自觉弯嘴笑了,但是没有去抱他们,她担心自己病气传给孩子们,打算吃完去卫生所拿药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买医用口罩戴一戴,不成的话自己也要做一个出来,她除了发烧还感觉自己有些感冒。
感冒是慢性疾病,不碍事却没那么容易好。
又夸了一下铁柱和树根能干,这才开始喝粥。
从卫生所拿完药回来后江舒瑶精神依旧不是很好,不过还是坚持带着周医生赠予的新口罩给铁柱和树根补课讲题,这些天铁柱和树根在隔离区都没有上课,一年级的课程虽然不多,但是落下功课作业还是要补上,练习写字方面更是要重视,打基础的时候不能放松。
学习了一个小时左右两小只午睡醒了‘啊啊’叫着要人,给他们把尿之后放到婴儿椅上,让铁柱和树根给两小只吹口琴玩。
铁柱和树根的口琴还在学习,树根兴趣没铁柱大学的慢,至今只会吹一首欢乐女神,铁柱就多了几首歌,兄弟俩合作吹了首欢乐女神,把两小只逗得眉开眼笑。
陪他们又玩了一会,江舒瑶才放任自己去休息,前些日子是真的没休息好,如今身体疲倦精神不足,就像需要睡眠来充电一样。
有铁柱和树根看着两小只她也比较放心,让他们有事喊醒她之后,自己设定了闹钟便去睡觉。
大抵是真累了,她这一整天基本都是睡过去的。
到了晚上十点熄了灯,她又想睡了。
不过这一次是不能像以往那样带着两小只一起睡觉了,江舒瑶让郝援朝把两小只放在婴儿床里,但是两小只不干,就要哭闹,没辙,自己收拾了去客房睡,让郝援朝陪着两小只。
两小只一开始还无所觉,过了会安安就开始哭,把萍萍吵起来,两小只一起哭,郝援朝哄了半响也只把萍萍哄下了,安安就是不睡,脑袋动来动去,那模样好像在找江舒瑶似的。
另一个房间的江舒瑶听着主卧里迟迟不停的动静无奈了,打着手电筒起来去主卧,刚近前呢小家伙就在郝援朝怀里朝江舒瑶伸手要抱,江舒瑶没抱,只是抓住他的柔嫩的小手握在掌心摇,像是逗他一样,又让郝援朝把安安放在婴儿床上,婴儿床是有轮子呢,把小家伙放进去一边抓着他的小手一边摇着婴儿床,给他哼童谣的曲,慢慢地,小家伙真的从不安焦躁变得乖巧起来,橘黄色的煤油灯下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江舒瑶,抿着小酒窝笑,到最后还真乖乖睡着了。
郝援朝见状舒了口气,忽地又想起来,现在不正是把两只小电灯泡搬到婴儿床自己睡觉的好时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