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温和柔软,怎么样都不会对他生气。也就是仗着这些宠爱肆无忌惮。
姜棠拉过他的手,轻轻叹了口气“疼不疼?”
林樾定定地看着姜棠,半晌说“疼。”
“林樾……”姜棠想说,现在知道疼知道撒娇了吗?
她把他的衣袖轻轻卷上去,就看到手臂上的伤口崩裂了不少。最长最深的那道伤口血痂已经裂开,但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是后来又崩开了流血。
姜棠小声说“快去让队医处理一下。”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用没受伤的左手摸了摸姜棠的脸颊“其实也……不是很,疼。”
比赛的时候做大幅度的拉枪和压枪动作,那一瞬间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崩裂,血从手臂上流下来,卷进衣袖里。血是温热的,其实就像水流滑过,几乎没有感觉。只有那一瞬间,血痂崩裂的一瞬间,有一种细微的疼痛感,干燥又暴烈。
真正的痛感不是皮肉伤口带来的,是骨头。
姜棠就说“不要撒娇了,赶快。”
林樾就笑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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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俱乐部的大巴去庆功宴的酒店。
林樾的手已经被处理过了,队医给他结实地缠了一圈绷带并且交代不准碰水不准用力尤其不准!提前私自拆掉。
于是林樾只能僵硬地揣着手,坐在车上无辜地看姜棠。
姜棠小声叫他的名字“林樾。你困不困啊?”
他看起来有点疲倦的。姜棠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出征仪式的时候他披着出征服,就站在队伍边缘,眼睛半睁不闭的,漠然地看着台下叫着他名字的粉丝。
有的时候姜棠觉得林樾是很分裂的一个人。在台上比赛,赢了也没有表情,输了也很安静冷淡,对粉丝也很漠然,全世界好像都不重要。可是他又那么乖那么可爱那么听话,笑起来眼睛像桃花瓣。
她有时候想,那我又有什么特殊的呢,值得林樾独一无二的喜欢。
林樾脸靠近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有一点……”
“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好不好?”
“我不想睡啊。”
“为什么?要去打gi了太高兴了吗?”
他想了想“有一点。”
“那再多高兴一会儿吧……只是我都看不出来你高兴。”姜棠戳他的脸颊,“你看你那么冷淡。”
“冷淡……”他重复了一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啊?”
“没有,没有。”姜棠笑起来,慢慢靠过去,唇瓣从他的脸颊旁边擦过,“没有不喜欢。”
他左手抓住姜棠的手臂,低声在她耳边说“我现在,有点想亲你。”顿了顿,“可以吗?”
“……这么多人。”
林樾“哦”了一声,慢慢放开手坐回自己位置。他揣着右手像只熊宝宝,睫毛柔软地垂下,安静地看姜棠的侧脸。
姜棠慢慢把他脑袋勾下来,笑了笑“林樾你不要对我撒娇嘛。”她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慢慢磨蹭到嘴唇附近。
林樾偏了偏头,含住她的唇瓣。她身上有甜甜的香气,像小时候特别喜欢的草莓牛奶。头发也是,很好闻,很温柔。林樾亲她的嘴唇,慢慢地探到更深的地方。
很清甜。
姜棠是甜甜的糖。
庆功宴办到十二点多,是和g、dct的人在一起办的。三支队伍凑了那么多网瘾少年,一上头就勾肩搭背呼朋唤友吵着要去唱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群社会闲散人员流窜s市作案。
林樾被吵得头疼,攥着姜棠的手,叫她“我想回酒店。”
姜棠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我们先回去?跟大家说一声?”
“嗯。”
回酒店的路上,林樾靠在姜棠肩膀上睡了过去。出租车司机有眼色地把车载音乐声音调小,一道温柔的女声轻轻地唱
“i ould give it all i ould sacrifice
don’t tellit 39s not tryfor
i can’t hel it there 39s nothg i ant ore”
姜棠轻轻哼歌,用手指一下一下梳林樾的头发。他的发丝颜色深黑,在一圈圈街灯和大厦的光照下,渲染出离奇的紫蓝色。头发下面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扫下一片阴影,干燥又安谧。
回到酒店之后姜棠认真地坐下来跟林樾再谈上场这个话题。她有点难过。
“林樾,我觉得,你这样上场,是特别不负责任的做法。”
林樾抬起脸,安静地看她。
姜棠继续说“在外面,我看我们拿到了名额,我不想扫兴。可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一定要上场的后果?如果手有后遗症了以后再也打不了了,你会不会后悔?为了一个名额……做这么大的冒险,你觉得,很英勇吗?”
林樾看着自己的手,听着,然后摇头“对不起……我只是,我不想这么放弃。”
“那你觉不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