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摸摸她的头说:“以这场考试,取回你失去的自信心。然后,往上走,欧米不是唯一的比赛,也不是最好的,更不会是我们的目标。费雨桐……”
萧雨朝天空一指,坚定地说:“你的目标,应该在更高的地方。”
费雨桐用力点头:“好。”
等费雨桐离开,季玹想到季瑜说的:……尊重嫂子……
他便走到萧雨身边说:“决赛我送你去吧!”
萧雨看他说:“你不工作啦?”
季玹笑说:“当年萧伯父也来看过我,为了我弹过钢琴。萧雨,你弹琴的时候,和他很像。我想送你去弹,也想看你弹。”
萧雨愣愣看他问:“我在家里弹给你听呗!”
“那不一样。”季玹看着萧雨,坚定地说:“在家里,我想做为你的听众。而你的比赛,我也不想缺席。”
萧雨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说:“好。”
季玹很喜欢给萧雨买礼服,这场比赛,他便给萧雨定制了一款红色小礼服。因为萧雨不准备再买礼服了,所以季玹这次买并没有经过萧雨的同意。
等礼服到了,萧雨才不开心地说:“浪费,我都有好几件礼服了,之前的直接穿去就好。”
季玹便笑着绕绕头,说:“那些都穿过了。”
萧雨白他一眼说:“还不是一样。”说着,她拿起礼服一看,立马就被迷了眼说:“这件真漂亮。”
季玹点头说:“我也觉得漂亮,我当时一看就觉得适合你,把你的尺寸一报给经理,就定下了。”
萧雨开心地点头,突然一愣,转头问他:“尺寸?你怎么有我的尺寸?”
季玹:“……抱的时候感觉出来的。”
萧雨看看季玹的双臂,无语了。你特么是属尺子的吗?
比赛前一天,萧雨做梦了,她梦到了她自己的前世。梦从她欺负了前男友的女朋友开始,她站在人群中,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萧雨逃走了,她知道会有报复,事实也是如此。她受尽一切报复,那个女人身边的男人就犹如被下了蛊一般对女人迷恋的不能自己,因而对自己展开的报复,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恐怖。
一开始,前男友封住了她所有能找到的工作,然后就是其他人的报复,没有工作?比起后面的断腿来说,也许还是轻的吧!可是,这世界上总是在你以为这已经是“最”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更”。断腿是最严重的吗?不是,和被活活打死又和断腿不是一个级别。
她至死也不知道那两方人马的围殴是否是为她准备的,她太渺小了,无权也无力去知道真相。断气前,她一路爬出巷子,血迹被她托的长长的一条……
决赛为其3天,比赛冠军奖励钢琴一架,奖牌奖杯和奖状各一。亚军则是2000元人民币加奖牌奖杯奖状。季军则是2000元变成了1000元。再往后两名,便只有奖杯奖状。再之后连奖杯都没有了,只有优秀奖奖状。
当然,来比赛的人都不是冲着钱来的,欧米作为德国在中国设置的一个大型比赛,获奖之后也证明其在专业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
季玹陪萧雨到了比赛现场,虽然是决赛了,但因为全国各地的选手聚集过来,人数并不比海选的时候少多少。
萧雨这次穿的是红色及膝小礼服,一下车,季玹便把大衣给萧雨披上。张冰雨一直在门口等他们,一看见萧雨和季玹马上招手。
送张冰雨来的依旧是张天羽,他看见季玹奇怪地说:“你公司这两天不是投标吗?你怎么又有时间啊?”
季玹无语看着张天羽说:“怎么我公司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季爷爷说的啊!”张天羽马上回:“他跑去找我爷爷抱怨,说最近你一直不着公司,他都那么大年龄了还老让他去上班。”。
季玹:“……”
萧雨笑看季玹一眼,然后回头和张冰雨说:“这次要求好像是不低于30分钟对吧?”
张冰雨点头,两人结伴往工作人员那里去,填了表格,领了赛牌。这次的比赛并没有要求选手在后台等,一个是因为每场比赛的时间比较长,要求选手在后面不走动这不现实。另一个就是,一天的时间是有限的,就算让选手在后面等一个早上或下午,有可能还没轮到他们就又要休息时间了。
举办方说比赛按照姓氏顺序排序,而每年比赛的开头姓氏都是不同的。这次的姓氏是从w开始,也就是w-z,a-v。萧雨和张冰雨本来就离的近,正好比较靠前,比赛要求选手自己注意听主持人介绍,如果自己在当时选手的姓氏后面,就要马上到后台做准备。
萧雨和季玹坐到观众席那里,决赛的专业组果然是不一样的,每一个上去的人都非常的厉害。萧雨认真听着,直觉如果是原身的话,也许连半决赛都过不去。
这也许就是原身坚持不下来的原因吧!有的人是天赋异禀,有的人是勤能补拙。比如,谢海芸是一个不讨喜且心思重,心气小得人。但,她能在一次次比赛中坚持下来,不得不说她的天赋是真的好。
原身教谢海芸那年,原身本身的才能是不足以让谢海芸在青少年赛中夺得季军。但是,萧雨钢琴不好,却有一双好耳朵,她用萧橙教给她的再教给谢海芸。谢海芸能拿下季军,说实在,虽然原身功不可没,但谢海芸自身的能力也是肯定的。大概,这也是富慧选择了她的原因,好胜和才能。
如果说谢海芸是天赋异禀,那么费雨桐不得不说就是那些勤能补拙的钢琴家代表。她努力练习,参加各种考级比赛,一步步走到现在。她不会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种能走到顶端的那种钢琴家,但她的身上有无限的可能,她的每一次练习都会进步。她要走的路,也是大部分钢琴家所要走的。
而原身萧雨,就是典型的烂泥,无论怎么练都无法达到目标。是的,世界上也有这样的人的,努力并不等于结果。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回报的事情那么的常见,原身便是这样的绝望。
季玹看着萧雨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便问她:“你在干什么?”
萧雨想了想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一个人真的拼尽了全力,最后还是失败,真的无法活下去了吗?”我不知道,我曾经那么穷,从来没有这么崇高的理想过。我只想活下去,是的,穷到吃不起饭的时候,只有活下去的信念。
物质满足了,才能有更多精神上的追求,可是,精神的追求失败的时候,便想着死。那么,我们这些想活下去,并且为此拼尽全力的人,又算什么呢?
“人往高处走以后,很少有人愿意再回到从前,甚至无法接受。而能够重新爬起来的人,这些人……都是勇士。”季玹的声音有点飘渺,萧雨感觉放在椅子手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
萧雨抬头看去,季玹对萧雨露出一个笑容。怎么说?那个笑容给萧雨的感觉就像是再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不易,我帮你。
萧雨突然就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她不容易吗?是的,她不容易,她觉得她不容易,非常不容易。她做错了什么?需要让她的人生过成那样,她做过最脏最累的活,她乞讨过,她被打断的双腿撕心裂肺过。就算是如此,活下去吧!她这么告诉自己,可,她被人打死了。
无足轻重的犹如一只蝼蚁,她不是天生就有这股韧性,她是被一步步一次比一次的困难下养成的。
“萧雨,到你了,去吧!我在台下等你。”季玹说,他的声音依旧在萧雨耳边显得飘渺。
萧雨起身朝后台走去,在即将进入后台的时候,她转回头看去,坐在那里的季玹也看着她。一片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位上,激动的钢琴曲是他们的背景。她一眼看到了季玹,就像是在茫茫人海里的回眸。
萧雨不知道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伤感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昨晚的梦,也许是因为此时台上那催人泪下的曲子,也许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原身的无奈,从而她发现了自己的无奈一般。
哪怕是现在,她也必须走原身的路,倘若她不能成为钢琴家,那么她将一辈子都为这个奋斗。而她萧雨,不过是玩了一个无法闯过的人生游戏,这场游戏是别人的,不是她的。
萧雨走到舞台中间,她一如萧橙教的那样,鞠躬致词,坐到钢琴前。就犹如游戏里的npc,没有自己的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