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行尸走肉这种骇人听闻的话都搬出来了,姚安再要强娶,便是毫无人性了。
姚安被吓得不轻,忙摆手,“不行,不行的。你要是不愿,我绝不会勉强的。便是我爹,太后,皇上出面。只要你皱一下眉头,我就不会强迫你。你放心,他们跟前有我,这事我都听你的。”
云容点头,道,“姚大人定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君子,如此我便安心回去了。”
说完,便唤了徐姑姑一道走了。
姚安叹息一声,生出许多惆怅来。
他实在是没想到,好不容易动心一回,却是件曲折的事情。
徐姑姑陪着云容往回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觉得颇为可惜。
她回转头来,道,“说清楚了就好了,就当是个小插曲,殿下往后的日子又该安生了。”
云容点头,“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觉得奇怪,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肩头一松的感觉。
她一路沉默,与徐姑姑回了绯云殿。
因着上次王慧救她,还没专门去致谢过。她回到绯云殿,便命了徐姑姑将自己这几日绣成的一方帕子交给她,然后送到王慧跟前。
礼虽轻,却是她的一番心意。且她也的确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去送给王慧。
徐姑姑领了便去了。云容命了侍女将今晨早起采来的花朵端上来,仔细筛选了。
半个时辰后,徐姑姑回来了。
她进来,便道,“天快暗了,别赶着这时候做这些事,仔细伤了眼。”
云容头也不抬,只道,“快好了。明天便可以晒了。”
徐姑姑点点头,在她身侧看了看,欲言又止。
云容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又垂头,道,“慧娘娘那里说了什么?”
徐姑姑道,“慧娘娘热情大方,没有一点架子,留奴婢在那聊了些家常,不断的问起殿下,叫殿下日后得了空多走动走动。”
云容点点头,沉静道,“她是个仗义的人。”
徐姑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云容。
云容道,“还有话要说?”
徐姑姑道,“聊家常时,奴婢从慧娘娘那里知道了一件事。那日救你上来的是慧娘娘不假。可在她之前,已经有人先跳了下去,殿下可知道那人是谁?”
云容睫毛颤了颤。徐姑姑能这样问,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她不说话,挑拣着跟前的花朵。
徐姑姑也没点名姚安的名字,只道,“慧娘娘说那人是个傻子,他根本不会水。”
云容的手一顿。就这样保持着手腾空的姿势半晌,也没说话。
半晌,她的手又开始动起来,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徐姑姑在她身侧坐下来,看着她道,“其实殿下也不是全然不幸。奴婢看,这事皇上愿意支持你,姚公子虽然有情却也不愿勉强你的。做了事情也不说出来,实在与我们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同。是以奴婢觉得,这二人,殿下是可以依附的。”
云容抬头,凝视着徐姑姑片刻,这才道,“徐姑姑,我看到了。”
徐姑姑微微一怔,实是没明白这句话是何意。
云容又道,“当初母后落入井中,我看到了是谁下的手。”
徐姑姑一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她一把抓了云容的手,声音颤抖,“当初娘娘,不是失足跌入井中的吗?”
云宋嗤笑一声,道,“母后小时候被水淹过,十分怕水。遇到池子,或者湖,都是绕道走的。又怎么会去井边呢?既然不去,又怎么会失足掉进去呢?”
徐姑姑怔了怔,睫毛微微颤了下,问道,“是何人所为?”
——
从紫宸殿匆匆跑出来,王誉脚步不停,一路往宫外奔去。登上了马车,到了王府,便一股脑的冲进了自己的屋子。门一关,竟是几个时辰没出来。来叫他吃晚饭的婢女叫了三趟,他都没应。婢女没办法,便去找了陈氏。
陈氏带着婢女端了饭菜过来,轻轻扣了门,“阿誉,我进来了。”
没听到里面回话,陈氏便推门走进去。
进屋见王誉端坐在桌边,一双眼睛盯着某个地方怔怔出神。
陈氏让婢女将饭菜搁下,她坐下来道,“怎么不去吃晚饭?在想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