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王时的心里有了不小的冲击。
秦雉喊他去抱抱她他没动,可是现在看到她这样,他动了。
王时站起身,走到了秦雉跟前,掌心抚上了她的肩。
她的肌肤与他的掌心之间不过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形同虚设。
他掌心的温度传过来,他轻轻摩挲,她只觉得滚烫,烫的她身体轻颤。
王时道,“太后想办的事情,微臣去办。微臣一定促成两国和亲。”
自王时见到秀年,便知道与北渊国的事情有关。她看似在后宫,与前堂之事没有多少瓜葛,事实上,她的脚步素来不会慢很多。
秦雉浅浅一笑,问道,“三郎怎么知道我想促成和亲?”
“微臣并不知。”
“哦?”
王时道,“但皇上他并不支持和亲。”
想让自己孩子服管教,便是叫他知道,这世间的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皇上支持不支持和亲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但凡她想的,不叫她办成便好。
秦雉道,“皇上她近来和长公主走得近。”
王时道,“微臣知道了。”
秦雉微微一笑,抬眼看他。
她的嘴唇红红的,脸上还透着些粉红,皮肤紧致白皙。这些年,她保养的很好,与当年并没有多少差别。王时没想过,到了她这个年纪,还依旧那么美。
耳边响起秦雉温柔的声音,“外头的天看似要下雨了,我叫人给你备伞。”
“有劳。”
他说着,手依旧在她的肩上。
秦雉向他示弱了,一个美艳且高贵的女人向他示弱,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总不能辜负了她半真半假的楚楚可怜。真正的强者是偶尔会去怜悯弱者的。
王时退出去之后,秀年奉了热茶进来。
秀年问,“太后,王大人会按照您的意愿去做吗?”
秦雉指腹轻轻的擦着杯沿,道,“自然不会事事顺着哀家。要想狗对你摇尾乞怜,就别忘了手里拿着块肉。”
她微微抬眼,慵懒的看向秀年,慢悠悠的说道,“皇上的落音丹又快用完了吧?”
秀年回道,“本就是这几日,奴婢出宫一趟去取的。”
秦雉道,“那就给王时丢快肉吧。他的眼睛啊,就从没离开过翊坤宫。”
太后召御医诊脉,是私密的事情,他如何会知道呢?秦雉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秀年道,“喏。”
秦雉微微垂头,茶盏递到唇边,啜了一口。
茶很烫,却也比不上方才王时在她肩上摩挲的温度。
她想,她是在宫中寂寞久了。
——
容洵回府途中便下了雨。
马车到了相府门口,骤风替他撑了伞。
他走进相府,直奔厢房那处的书房而去。骤风提醒道,“大人,书房已经换回来了,还在原来的园子。”
容洵脚步微顿,道,“知道了。”
夏日雷声滚滚的暴雨时常会有,下起来没完没了的,做什么事都没了心思。
容洵还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一时间忘了时辰。
夕月又进来添了一盏灯,问道,“时辰不早了,大人是否饿了?”
容洵道,“并不饿。老夫人那处瞧过了没有,可睡下了?”
夕月道,“奴婢方才刚从老夫人院中回来。已经歇下了,五小姐陪着她说了会话,老夫人睡着,五小姐才走的。”
容洵嗯了一声。
夕月便默默退了出去。
容洵起身,去了自己的屋子,也睡下了。
半夜被一道闷雷给惊醒,容洵惊得从床上坐起来,随即衣服也不披,只匆匆套了鞋,便拉门出去了。
骤风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跟在身后。
就见容洵奔着厢房而去,风雨大作,在他到门前时,房门被一阵疾风吹开。
漫天雨帘,天光水影中,容洵走进去。
他来得很匆忙,没有撑伞,一身紫衣湿透,雨水顺着发丝和衣脚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进去的一刹,空空如也,他才如梦初醒。
哦,他忘了,他派人送她回青州去了。
竟有些失落,还有些后悔。
也不知他们现在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