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顿时着急起来,他想起上次打呼噜的事情,鹅应该也不会哭的吧?他怕程以宽发现后再带他去看医生,忙扭曲着脖子在背上胡乱擦了擦。这下好,脸毛还没干,背毛也乱了。
江彦心里直骂自己忙中出错,急急忙忙跑去了程以宽的浴室,自己开了淋浴头,仔细冲洗起来。
程以宽上午把工作安排了差不多,便早早回来看麻瓜了。
那天江彦说想养鹅之后他就查了点东西,原来养鹅当宠物的人还有别人,网上报道的xx市的大爷就养了一只,那鹅特别有灵性,会跟他出去遛弯,会排队去买包子,谁插队到它前面它还咬人家,还会在出门的时间早早等在门口。
程以宽原本觉得麻瓜聪明的过分,看完那报道之后,他才放下心来,暗暗感慨小动物的灵性。那大爷对记者说,鹅子比较喜欢出去玩,如果总把它关家里它会生气。程以宽便记下了。今天麻瓜虽然只在这边待一天,他也想待它出去转转。
开门进屋,那鹅却没出来迎接。
程以宽放轻脚步想看看它有没有捣乱,看了看客厅没有,便直奔了卧室。
卧室里也没有鹅,但洗手间的门关着,里面传出了水流声和人的说话声。
程以宽瞪着浴室门愣了半天,才听出那是播音员的声音。他把手放在门把上,刚要推开,突然又改了主意。
他放轻脚步,绕道浴室的玻璃墙面旁边。
当初装修的时候程以宽嫌砖墙占地又沉闷,于是让人装的智能遮光玻璃。平时玻璃状态是磨砂的,如果打开按钮,玻璃就会变为透明。施工的师傅当时不知道想什么,在洗手间内外各装了一个开关,程以宽那会儿笑了半天,没想到今天外面的开关竟然派上用场了。
他在旁边站定,缓缓按下了按钮。眼前的磨砂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浴室里,淋浴头果然被人打开了,还是四处喷水的按摩模式。那只大鹅正背对着这边,屁股欢快地扭动着,抬着右边翅膀在洗胳肢窝。
程以宽:“……”
他倒吸了一口气,瞪大眼反应半天,最后默默退后,坐在床边抱着胳膊看着。
大鹅洗完右翅膀又洗左翅膀,身子有节奏的晃了晃,屁股还欢快地摆动着,看来是收音机里正在放音乐。
程以宽眯着眼看了半天,心想这小东西尾巴挺短,倒是够灵活。他耐着性子在后面看着,直到这呆鹅转过身,歪着脖子冲洗脖颈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是闭着眼的。
跟个人似的,简直成精了。
程以宽看它很陶醉的样子,忍不住站起来,在玻璃墙上敲了敲。
江彦刚开始洗澡的时候是心事重重的,直到他不小心戳到了旁边收音机的按钮。
那是个经济频道,主持人正在吐槽现在的物业,并很隐晦地讲:“现在物业很社会啊,我们小区为了换物业官司打了三年,现在还没有结果……你说每年都开xx大会,莫非代表们不住咱这样的小区?”
江彦听完一愣,心想大哥这话儿也敢说?不怕领导扣工资吗?但是他喜欢,他妈妈给他买的第一套房子物业就很差,但是一直没人管。
他喜欢这样直接的主持人,忍不住把音量调高了一些。那主持人果然很逗,后面吐槽不孕不育和人流广告也是又狠又搞笑,说两句还插播鬼畜音乐。
江彦被他带起了情绪,刚开始的郁闷不知不觉消散大半。等到里面放起节奏明快的歌曲,他也不自觉跟着扭动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进来洗澡的。
程以宽敲了一遍,那鹅摇头晃脑没反应,简直要气死了。
他长吸一口气,继续不紧不慢的敲着。
江彦意识到旁边的笃笃声有些突兀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程以宽站在外面,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江彦:“!!!”握草?不是磨砂玻璃吗?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飞快地闭上眼睛,又悄咪咪睁开了一条缝。
程以宽还在。
江彦:“……”
程以宽看出这鹅心虚了,又好气又好笑地冲它抬了抬下巴,说:“省点水,ok?”
江彦:“……”ok就ok。
它抖了抖,就要往外走。
程以宽又敲玻璃。
“把水关上。”程以宽伸出食指,指了指淋浴头,又指了指收音机,最后点着他,“都关好了再出来。”
他说完按了下旁边的按钮,透明玻璃忽的一下,又成磨砂了。
江彦看得目瞪口呆,愣了会儿,只得老老实实照做。
两分钟后,他慢悠悠地从浴室走了出来。程以宽已经拖了把凳子过来,坐在一旁等着他了。
江彦做贼心虚,瞄了眼程以宽,又赶紧转开视线,看了看天花板。
程以宽简直气笑了,昨天王嫣大晚上打电话,说这鹅在家抑郁的时候,他们可想不到这家伙是喜欢他家的淋浴间。
“你过来,我们谈谈。”程以宽道,“少装傻了,你装傻我现在立刻马上把你送回去。”
江彦暂时还不想回去,几乎立马跑了过来,老老实实趴下了。
程以宽:“……”这鹅果然听得懂人话。
“你既然能听懂我说话,那你自己会说人话吗?”程以宽问。
江彦眨眨眼,装做似懂非懂的样子。
程以宽问完就觉得好像不可能,鹅又没有声带,构造跟人也不一样,发音就是个问题。
“算了,下一个问题。”程以宽看着它问,“你是不是喜欢在我家?”
江彦犹豫了一下,麻瓜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他愿意。他点了点头,又偏着脑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