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感谢』,本宗卫已经收到了。”周朴摸了摸额头绑着的绷带,表情意味不明,显然是对游马当时出阴招颇有些不满。
游马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抱抱拳说道:“有一事想请宗卫大人帮忙。……在下,还想求见肃王一面。”
周朴深深地望了一眼游马,忽而唤来几名商水军士卒,指着游马说道:“将此人带往县衙,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宗卫大人!”那几名商水军士卒颔首应道。
约一盏茶的工夫,游马被带到了县衙,值守县衙的商水军士卒一听是宗卫周朴的意思,果然没有阻拦,任凭那几名商水军士卒将用绳索绑着的游马带到了县衙内。
而与此同时,赵弘润正在县衙的前衙等候,至于等候什么,无非就是等候邑丘众的反应而已。
顺利的话,他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阜丘众的老巢位置,如此一来,金勾与他的阜丘众,亦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翻不出什么花样。
可赵弘润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等到阜丘众派人送来有关于阜丘众巢穴的位置,却等到了游马这个越狱出去却有自投罗网的逃犯。
“游马?”
当听到宗卫长沈彧的禀告时,赵弘润稍稍吃了一惊,不约皱了皱眉。
『难道他不曾去联络邑丘众?可他若是不打算去联络邑丘众,他越狱做什么?』
心中狐疑的赵弘润,吩咐人将等候在外面的游马带了进来。
待再次看到游马,发现他鼻青脸肿,赵弘润错愕之余,心中亦暗暗有些好笑。
毕竟宗卫周朴早已将他如何暗中助游马越狱的事告诉了赵弘润。
而在暗笑了几声后,赵弘润故意板起脸来,唬道:“游马,你还敢回来?!……你真有胆量啊,本王对你网开一面,你却伺机逃狱……”
岂料听闻此言,游马却笑着说道:“肃王殿下,不是你暗中让那名叫周朴的宗卫协助我逃狱的么?”
赵弘润愣了愣,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了几眼游马,同时收起了脸上的怒容,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说,你将本王想要的东西带来了?”
『果然……』
游马心中暗道一声,随即摇摇头说道:“肃王想要的东西,只有两拨人知道,但其中一拨人,势必是不会交给肃王的,因此,只剩下另一拨人。……在下想知道,不知肃王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来交换那一件东西呢?”
『……』
赵弘润皱了皱眉,他当然听得懂游马的这番话。
正因为听得懂,他才感觉事情的演变与他猜测的稍微出现了些偏差,他本以为阜丘众会拱手送上阜丘众的巢穴位置,却没想到,这伙人比他预计的稍微聪明点,企图用这一点来与他讨价还价。
『只可惜……』
赵弘润暗自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游马,看来你与那个应康,并不适合行商。”
“什么意思?”游马疑惑地问道,不理解赵弘润为何将话题扯到行商这方面。
而这时,就听赵弘润淡淡说道:“你要知道,判断一件物什是否有价值,并不在于卖家,而是在于买家,即市需。……你信不信,倘若本王改变主意不再想要那件东西了,你游马众与邑丘众的处境,会更加不利?”
游马闻言色变,他听懂了赵弘润言外之意:若是你不将那件东西交给本王的话,那本王就只能与阜丘众合作了,如此一来,你游马众与邑丘众还会有活路么?
不过转念一想,游马脸上又露出了几许喜色。
因为从这句话中,游马亦能隐隐听出,赵弘润并未打算将阳夏隐贼赶尽杀绝。
『这是为何?』
游马心中很是吃惊,因为他一直都以为赵弘润打算将阳夏隐贼连根拔起的。
他并不清楚,赵弘润之所以改变了主意,正是因为金勾的那一番话。
不得不说,尽管金勾奸猾狡诈,但有几句话还是颇有道理,深得赵弘润之心的。
比如说,他说赵弘润身边缺少一支隐秘力量,这一点就让赵弘润很是意动。
只不过,鉴于阜丘众的种种恶迹,赵弘润并不是很信任这支隐贼众而已,相比之下,他更加倾向于以往维持着阳夏县治安的邑丘众。
但即便如此,似游马这般自以为是地与他交易,摆出软威胁的架势,赵弘润还是无法容忍的。
就像他当初对司马安所说的那句话:不服从上令的军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同理,不听话、不忠诚的隐贼势力,赵弘润要他何用?
因此,赵弘润要摆明立场,免得这些隐贼还以为非他们不可。
挣扎良久之后,游马终于长吐一口气,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邑丘众愿献上阜丘众的营寨位置,只希望肃王能放一条生路。……并非胁迫肃王,只是恳请。”
听闻此言,赵弘润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
只见他抬起手来,竖起两根手指,淡淡说道:“本王,并不打算将阳夏隐贼赶尽杀绝,不过,亦不允许太多的隐贼势力扎根在此地。两股,唯有两股本王可以默许。……你将本王的话,回去告诉应康。”
『……』
游马脸上变颜变色,他当然听得懂赵弘润这句话的深意。
二桃杀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