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些囚犯们疯狂地冲出县牢,漫步在县牢内的桓虎哈哈大笑。
他无所谓这些人会不会按照他所说的那样,给商水这座县城再增添几分胡乱,反正这些囚犯一旦逃出监牢,势必会与外面的商水军士卒撞见,到时候双方怎么可能不厮杀起来?
“唔?”
忽然,桓虎微微一愣,倒退了两步,疑惑地望着左侧的牢房。
只见在牢房内,有一名消瘦男人,正用淡然的目光看着他。
这名消瘦男子很了不得,双手双脚居然都铐着铁锁,桓虎至今为止放了那么多囚犯,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身戴枷锁的。
『这个男人……很不一般。』
桓虎凝视了那个年轻人几眼,忽然拔刀砍断了牢门上的铁锁,随即,推开牢门走了进来。
“三儿,把钥匙给我。”那名带着枷锁的消瘦男子开口说道,对他身旁一名稚嫩的商水军士卒说道。
“不、不可。”稚嫩的商水军士卒摇头说道。
说罢,他用明显带着恐惧的口吻质问桓虎道:“你……你是什么人?”
“老子?”桓虎脑海中回想起当初赵弘润有关『兵与贼』的那句话,咧嘴笑道:“老子是贼,专杀兵的贼!”说罢,他朝着那名稚嫩的商水军士卒努了努嘴,轻佻地问道:“小子,你是兵么?”
“我、我是……”
那名稚嫩的商水军士卒全身都在哆嗦,眼中亦流露出几许恐惧之色。
“三儿,把手中的兵器丢了!”消瘦男子再次开口说道。
桓虎颇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消瘦男子,随即咧嘴冲那名稚嫩的商水军士卒笑道:“小子,听他的,丢了兵器,老子不杀你。”
然而,那名稚嫩的商水军士卒用颤抖的双手握着兵器,在几番挣扎犹豫后,咬牙说道:“我、我是商水军……啊!”
说罢,他大叫着,提着武器冲向了桓虎。
桓虎撇了撇嘴,根本懒得动手,在他身后,窜出一名全身黑衣的阜丘众,以凌厉的手法,瞬息间将匕首刺入了那名商水军士卒的心口。
“……”消瘦男子张了张嘴,随即无声地叹了口气。
“很有胆气!”桓虎望着地上的尸体点点头,随即又颇感遗憾地摇了摇头。
之后,他抬头望向那名消瘦男子,笑着问道:“兄弟,你为何身负枷锁?这县牢内,好似只有你一个身负枷锁。”
“因为他们怕我杀出去。”消瘦男子淡然说道。
“……”桓虎微微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舔了舔嘴唇问道:“有兴趣跟着老子么?”
“哼!”消瘦男子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家父,乃是召陵县的英雄,我不会使家父的英名蒙羞的,别妄想了!”
桓虎闻言有些吃惊,随即咧嘴笑道:“有意思,你这么一说,老子对你更感兴趣了。……喂,兄弟,你被关在这里,应该也是与赵润有仇吧?……正巧我也是。”
消瘦男子瞥了一眼桓虎,淡淡说道:“我的仇人,只是楚国的平舆君熊琥……肃王,还算不上。”
“唔,那这样吧,你助我杀了赵润,我帮你杀了熊琥,怎么样?”说着,桓虎换了一种语气,朝地上的尸体努了努嘴,说道:“正好这里有个替死的尸体,放把火烧了,谁晓得那究竟是谁?……还是说,还宁可死在这里?”
消瘦男子沉默了片刻,随即朝着那名方才出手的阜丘贼说道:“喂,那个小子身上有开锁的钥匙,你取来给我开锁。”
那名阜丘贼凝视了片刻消瘦男子,默不作声地从那名稚嫩的商水军士卒身上摸出钥匙,给消瘦男子解开了枷锁。
而就在枷锁解开的那一瞬间,消瘦男子眼眸中凶光毕露。
然而,那名阜丘贼亦早有防范,手中的匕首狠狠扎向消瘦男子。
只可惜,匕首还未触碰到消瘦男子就停下了,因为前者抓住了他的手腕,硬生生让他无法动弹。
『好……好大的力气……』
就在那名阜丘贼一失神的工夫,只见消瘦男子的右手抓住他脑后的头发,面露狞色,手臂发力,狠狠撞向墙壁。
只听砰地一声,那名阜丘贼的脑袋撞到墙壁上,居然像是蛋壳般破裂,红白浊物,流了一地。
桓虎身边几名阜丘贼见此面露怒色,只要上前,却见消瘦男子斜睨了他们一眼。
那是一种全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的眼神。
一种杀气鼎沸的眼神。
纵使是那些杀人如麻的阜丘贼,亦被这名消瘦男子的眼神惊地不敢妄动。
在桓虎动容的目光中,消瘦男子缓缓站起身来,舒展着四肢,仿佛是一头刚刚脱离牢笼的猛虎。
此时,独臂的金勾带着几名阜丘贼来到了此处,急不可耐地催促道:“桓虎,你还在做什么呢?咱们只有只有一炷香的工夫,若是等港口的商水军或是商水青鸦赶到,咱们这点人,全要死在这里!”
“慌什么?”桓虎撇了撇嘴,随即,他转头望向消瘦男子,问道:“兄弟,咱们要逃亡去宋地了,一起么?”
消瘦男子缓缓走出了牢门,取下墙壁上一支火把,丢在牢门内的干草上,随即对桓虎说道:“记住你的承诺,如若你做不到,到时候我就宰了你!”
“嘿!”桓虎怪笑一声。
见到这一幕,金勾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消瘦男子,一脸疑惑地低声问道:“桓虎,他是何人?”
只见桓虎上下打量着消瘦男子,嘿嘿怪笑道:“本想着恶心恶心赵润,没想到找到一个实力恐怖的新同伴。”说到这里,他努努嘴问道:“话说,兄弟你怎么称呼?”
只见消瘦男子转头望了一眼牢内的火焰,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随即这份黯然便化作的决意。
“陈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