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留着吧,到时候本王会在相城留下些兵马。……后路被断,谅那斗廉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是!”
几人又聊了一阵,随即,屈塍与晏墨便告辞离去。
不多时,南门怀便在听到赵弘润的召见后前来,赵弘润询问了他一些有关于『铚』县的情况。
而与此同时,新降魏的原相城守将南门迟,已在青鸦众的协助下,找到了他弟弟南门阳大军驻扎的地方。
他以『南门氏族人』的身份作为幌子,顺利见到了弟弟南门阳,以至于后者在军营中军帐内看到自家亲兄长之后大吃一惊。
“兄……”
然而,还没等南门阳一脸震惊地喊出『兄长』两字,就看到南门迟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屏退左右!
南门阳自然不会怀疑自家亲兄长,见此遂让自己的心腹护卫也退下,包括守在帐外的守卫,尽皆遣散。
而在此之后,南门阳的目光不由地望向了自家亲兄长南门迟身后的那几人,那几个生面孔。
“无妨,是自己人。”南门迟解释道。
他身后的那几个生面孔,那可是青鸦众的人,可不是自己人嘛。
“哦。”南门阳点点头,也没有细问,迈步走到兄长面前,神色凝重地问道:“兄长,你不是在相城么?怎么……”
南门迟想了想,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斗廉那『围困魏军』的计策失败了。”
南门阳闻言眼眉一挑,事实上他在率军袭到这个魏营,却见营内空无一人后,就已感觉情况不对,只是当时情况尚不明了,他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这不,他那时当即派人前往打探相城、孟山一带的消息,没想到派出去的斥候还未回归,坐镇相城的自家兄长却来到了此处。
“相城……”
“已落入魏军手中。”南门迟很坦然地说道。
听闻此言,南门阳倒吸一口冷气,没注意到兄长脸上坦然神色的他,心急地说道:“兄长莫担忧,小弟即刻点齐兵马,助你夺回相城。”
说着,他正要迈步走向帐外,却被南门迟一把抓住了手臂。
“兄长,你……”南门阳再迟钝也发觉兄长的怪异了。
想想也是,相城丢了,何以自家兄长还能不急不躁,坦然处之?
而此时,就听南门迟压低声音说道:“相城,是为兄献让的。……为兄,包括你觉族兄、怀族兄,皆已投诚于魏国的肃王殿下。”
南门阳惊骇地倒退两步,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望向自家兄长的眼神亦是惊疑不定。
良久,他咽了咽唾沫,这才问道:“兄长,这是为何?”
听闻此言,南门迟遂将丢掉相城的经过,包括晏墨说降他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南门阳,只听得南门阳头皮发麻。
毕竟,若敌军的主将是一位能够洞察先机的可怕对手,任谁都会感到心惊胆颤。
“兄长,你们真是真心,还是说权宜之计?”
在说这话的时候,南门阳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时不时地用眼神打量着南门迟身后的那几个生面孔。
然而,南门迟却移动了一步,挡在了南门阳与那几名青鸦众之间,低声说道:“我等已决定投奔魏国,是故,我亲自前来说你。”
听闻此言,南门阳的脸上露出几许惊疑困惑之色。
而就在这时,就听南门迟语气复杂地说道:“投奔魏国,肃王允许我等保留贵族地位,虽然期间必定会受到些束缚,但总好过被田耽所杀……”
“田耽?”南门阳的眼眸顿时睁大。
“正是!……此番齐鲁魏三国联军的东路军,便是齐国的田耽,而『蕲』县,即是田耽渡浍河的必经之地。若我等逃走,必被熊氏一族株连整个氏族;若是城破,则必定被田耽杀尽族内老小。与其如此,何不投奔那位魏国的肃王殿下?”
“……”
南门阳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在帐内来回踱步深思。
见此,南门迟趁热打铁说道:“三日之内,魏军便要取『铚』县,在此期间,我等里应外合,助魏军拿下『蕲』县,即可解除『蕲』县被田耽攻破的惨剧。事后,我南门氏迁至魏国境内,从此与楚国斩断瓜葛。……魏国的鄢陵、商水、长平等诸县,居住的皆是楚人,那位肃王殿下亦承诺不会亏待我等,阳,你还犹豫什么?”
南门阳沉思了片刻,终于咬咬牙说道:“要我怎么说?”
听闻此言,南门迟脸上露出几许笑容,压低声音说道:“这支军队,你能掌控么?”
南门阳听懂了兄长的意思,闻言摇头说道:“小弟麾下军队,乃驻守龙脊山的军队,主将乃子车继,小弟权柄稍逊于他,担任副将……若小弟下令倒戈投魏,恐怕难以服众。”
南门迟闻言回想起临行前赵弘润的嘱咐,低声说道:“那你就继续待在这里,莫要轻动,若有人问及,你就以『断魏军后路』的理由搪塞。……不出意外的外,十日内符离塞必破,到时候为兄再引荐你见肃王殿下……”
南门阳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悄然潜回蕲县的南门觉,亦向族内的老人说起此事,游说后者。
可能是『大齐名将田耽』的凶名实在太响亮,南门氏的族老们在听说『田耽将攻蕲县』的消息后,大惊失色,最终被南门觉说服。
次日,即八月九日,魏军正式南下,攻打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