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将伏击楚兵的经过向赵弘润与卫骄简单说了一遍,其中很多经过只是一句带过,毕竟博西勒并不认为那些不堪一击的楚兵是什么强劲的对手——这并非是自傲,只是草原民族的勇士不屑于用击败弱者来成就勇武威名。
可听着博西勒那简单的描述,赵弘润与卫骄却是听得心中一阵震撼。
暂且不说卫骄,就连赵弘润亦有些出乎意料,想来他们也没想到,楚国步兵在川北骑兵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虽说骑兵对步兵有优势,但悬殊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赵弘润不由地暗自嘀咕了两句,虽然他也清楚博西勒并非是有意挤兑,不过话说回来,前一阵子让他颇为忌惮的楚兵,在川北骑兵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一击,这多少让他感觉有点没面子。
不过话虽如此,赵弘润也并非器量狭隘之辈,过必罚、功必赏向来是治军的原则,因此在听完博西勒的讲述后,点头说道:“好,此战你等当居首功,本王于战后必有重赏!”
“多谢肃王殿下!”
博西勒抱拳谢道。
之后,赵弘润又向博西勒询问了几句具体的战况,便让后者退下去歇息了,毕竟博西勒在听到他的召唤后,率领骑兵马不停蹄地从新阳赶到此地,想来早已也疲倦至极。
待等博西勒离开之后,卫骄忍不住恭喜赵弘润道:“恭喜殿下大获全胜……经过此战,相信寿郢西郊剩下的那些楚军,已不足为惧!”
听了这话,赵弘润心中也是欢喜,毕竟这几日,他的确也是被那位楚国上将军公孙珀——实际上是孙叔敖代为指挥——恶心地不行,而如今一战击溃了七八万楚国正军,寿郢西郊剩下的那些楚兵,充其量就是些农民兵与地方县师,几乎已不能阻挡商水军的进兵。
“稳妥起见,还是先让川北骑兵驻扎下来。……明日起,先尝试着进攻楚都城西那些残余的楚军,待等川北骑兵扎营完毕,再行总攻。”说到这里,赵弘润好似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说道:“最近几日,穆青那家伙似乎是闲着没事做,就叫他去协助博西勒扎营吧。”
『来了……』
卫骄暗自有些同情穆青,就为一时痛快有趣,调侃自家殿下与那位日后很有可能成为肃王妃的女人,结果被自家殿下罚去建营寨,这真是何苦哟。
暗自好笑之余,卫骄忽然瞥见自家殿下用异样的眼神瞅着自己,不由地心中一惊:不会是让我也跟着去建营寨吧?
然而,赵弘润只是盯了卫骄一阵,却什么话都没多说。
对此,卫骄暗暗庆幸,他很庆幸自己是宗卫长,必须时刻跟随在眼前这位殿下左右,否则,搞不好他也得面临与穆青一样的命运,被他们家殿下捉弄。
博西勒离开后大概一个时辰,商水军的伍忌便回到了营寨,向赵弘润汇报此战的过程与战果。
他的描述,与博西勒大同小异,区别仅在于博西勒不屑于用那些在眼里不堪一击的楚兵来成就川北骑兵的勇武之名,而伍忌则老老实实地呈报了川北骑兵的功勋,还称赞了后者一番。
不过说到『收编敌军败卒』这方面时,伍忌所说的却让赵弘润大吃一惊。
“三万?你们收编了三万败卒?”
见眼前这位殿下面露凝重之色,伍忌抱拳解释道:“殿下放心,末将询问过招揽那些败卒的千人将们,得知那些正军亦非是真心为熊氏一族而战……”
他这话倒不佳,毕竟以熊氏一族为首的贵族,在楚国的名声其实很差,若不是以往没有什么人揭竿起义,相信早有人造反了,甚至于这其中,亦不乏楚国的正军士卒。
毕竟说到底,楚国正军士卒绝大多数亦是出身平民,亦属于是被贵族压迫的一个楚国社会阶层。
问题在于,川北骑兵刚刚对那些楚国正军卒展开一场堪称单方面的屠杀,回过头来魏军立马又收编那些战败的楚国正军,显然这存在着很大的隐患。
“这可有点头疼……”
赵弘润在帐内来回踱着步。
不得不说,对于那三万楚军败卒,最稳妥的办法无疑是将其坑杀,只是这样一来,魏军的名声也就臭了,就像田耽似的,日后将不会有他国军队向魏军投降。
因此,让那些败兵卸甲归民,算是一个比较中肯稳妥的办法。
只是,那好歹也是三万正规军,并且因为商水军与鄢陵军的关系,还是三万能够被魏军所吸收的正规军,白白丢掉三万兵,赵弘润实在有些不舍。
毕竟他的目标,可不单单只是攻陷寿郢这座楚国王都,他至今还想着趁此战尽可能地削弱楚国,甚至是使覆灭呢。
而以魏军如今的兵力,可不足以攻陷整个楚国,因此,吸收楚国的军队,这是早晚的事。
问题就在于,用什么办法来吸收那些曾经是敌对立场的楚国军队。
忽然,赵弘润灵机一动,转头对伍忌说道:“伍忌,你商水军收编那些败卒,也不是不可,本王这边有个法子,只是这法子一用,你商水军势必会得罪川北骑兵……你愿意么?”
“……”伍忌不明所以地张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