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光明正大胜过他父皇的,就是两年前赵弘润击退暘城君熊拓那一场仗。
但是从那次之后,魏天子就不再将赵弘润这个儿子单纯视为孩童,而是视为与他“平起平坐”的对手,如此一来,赵弘润就很难再得到什么机会。
除非他不顾颜面,继续曾经那种胡闹似的做法。
“吃里扒外……”被穆青揭开疮疤,赵弘润有些羞恼地骂道:“明日就把你调到游马军,叫你去拾马粪!”
听闻此言,穆青面色大变,哀嚎叫道:“不要啊,殿下,卑职错了,卑职知错了……卑职一定坚定地站在您这边,共同抗击……唔,抗击陛下。”
在众宗卫的哄笑声中,赵弘润斜睨了一眼穆青,冷冷说道:“哟,穆青,你这转变有点快啊,前一会不是还不看好本王么?”
“哪能啊?”穆青谄笑地来到赵弘润身边,一脸讨好地说道:“我等宗卫,岂不是与殿下您同舟共济的嘛。”
“哼!可本王如今是胜少败多……”
“来日方长嘛。……殿下您想啊,陛下,在位多年,自然是老谋深算,您纵使是一时输给陛下,又有什么好气馁了呢?用殿下您的话来说,纵使前面输掉九十九仗都不打紧,只要最后一场赢了即可,胜利,属于笑到最后的人,您说呢?”穆青讨好地说道。
“哼,挺会说啊。”赵弘润瞥了两眼穆青,拂袖而去:“下次再敢吃里扒外,自己去游马军报道!”
在众宗卫们的哄笑声中,穆青故作心有余悸,装模作样地抹了抹额头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说到底,这也只是赵弘润与宗卫们平日里的玩笑罢了,毕竟宗卫们作为左膀右臂,赵弘润再怎么也不可能将这些肱骨心腹贬到游马骑军去拾马粪。
不过还别说,因为穆青的插科打诨,赵弘润的心情的确是好了许多。
再者,穆青的那番说辞,也让赵弘润心底少了几许郁闷。
为何郁闷?
因为正如穆青所言,当魏天子真正开始将赵弘润这个儿子视为平等的对手时,父子战争的胜负一下子就朝着父方那边倾斜了。
毕竟魏天子在位十几年,权谋算计无一不精,就像这次一样,魏天子提前给儿子铺好了路,让儿子能够空置的土地安置那百万余楚国平民,同时,也能叫这个儿子在明知一切的情况下,亦不得不接受他老子仿佛施舍般的给予,答应种种亏本的条件。
这才叫权谋!
当然,也是赵弘润最气不过的地方。
不过听穆青那一番话,赵弘润亦觉得有些道理。
至今为止,他已直接、间接地见识过齐王吕僖、楚王熊胥、鲁国国主公输磐这三位君王,没有一位是善于之辈。
而他老爹魏天子与那些位君王并立于世,又岂是容易对付的人?
可能是烛台下反而昏暗的关系,赵弘润时常接触他老爹,反而忽略了一个事实:他父皇,亦是与齐王吕僖、楚王熊胥、鲁王公输磐并立于世的君王。
当然,即便如此,赵弘润亦不气馁。
『……要找个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哼哼。』
摸着下巴,赵弘润若有所思地离开了皇宫,心中盘算着如何想个法子,让他父皇亦丢些颜面。
当然,是用男人与男人之间堂堂正正的算计,而不是孩童般的胡闹此举,毕竟他赵弘润如今也算是天下闻名的人物了,可拉不下这个脸面再去做些小孩子的报复举动。
待等回到肃王府的时候,赵弘润等一行人惊喜地发现,高括、种招等当初在商水军磨砺的宗卫们,亦返回大梁。
换而言之,除原宗卫长沈彧尚在赵弘润的五叔禹王赵元佲身边学习外,其余九名宗卫,再次得以团聚。
不过当赵弘润感到遗憾的是,高括等人回来时,还带回来一个关于楚国的消息。
楚国内乱,长久以来被熊氏一族所打压的屈氏一族,趁着楚王熊胥因为某些举动而遭到国内许多贵族的抵制时,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企图重新夺回楚国的王权。
在这种情况下,楚国三天柱之一,西陵君屈平遭到牵连,不得不为了本族的利益,被迫站在楚王熊胥的对立面。
而由此展开,寿陵君景舍与西陵君屈平的对立。
“这下精彩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弘润因为他父皇的关系而产生几许郁闷,立马荡然无存,满脑子都是寿陵君景舍与西陵君君屈平的对立。
毕竟这两位,可皆是楚国的三天柱之一,是名副其实的楚国英雄式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