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冯谖与少康都认为,这招简直绝了!
“少康殿下若是有空闲的话,不妨也呼吁一下。”冯谖露出了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嘿。”少康舔了舔嘴唇。
从他本心出发,他当然不会希望楚国那么快就结束内战,恨不得直接派兵将水搅浑。
可问题在于,这场楚国的王权内战性质不同,他并不方便直接干涉,除非是他东越打算趁火打劫,那就另当别论。只不过,东越前一阵子刚刚从楚国那边攻占了不少土地,还未吸收消化,暂时也无力继续攻夺楚国的领土。
而眼下,有一招极其高明的妙策摆在眼前,少康又岂会视而不见?
于是乎,继魏国之后,东越的领袖少康亦派人传出消息,亦是一副为楚国考虑的架势,呼吁邻国(楚国)内部的对立派系“彼此克制”,莫要因为彼此的冲动,使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没过几日,无论是倾尽国力正在兴修梁鲁渠的鲁国,还是同样在打内战的齐国,亦相继发表了类似的呼吁声明,恨得楚王熊胥牙痒痒。
在权衡了一下利弊后,楚王熊胥最终做出决定:放弃对以屈氏为首的反对派势力赶尽杀绝,允许他们投降。
这个消息传到邸阳君熊商耳中,简直让这位楚国三天柱目瞪口呆。
“什么?改为流放?这……这简直太愚蠢了!这是放虎归山啊!”
邸阳君熊商又惊又怒,隐隐有些口无遮拦。
不可否认,以屈氏为首的反对派确实是必败无疑,待收缴了他们的军队,剥夺了他们的贵族地位,将他们流放到魏国刚刚交还给楚国的那几块空置的土地,这看上去,好似已注定屈氏一族不可能东山再起。
可问题是,屈氏一族仍然有着一样对楚国王党派而言威胁极大的武器,那就是他们的血统——屈氏一族,身上流着的亦是芈姓王族的血!
这在讲究血统出身的楚国而言,简直就是对芈姓熊氏一族最大的威胁。
“混账!”
邸阳君气得破口大骂,也不知骂的究竟是谁。
而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同为楚国三天柱之一的寿陵君景舍,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因为他知道,他的挚友——同为楚国三天柱之一的西陵君屈平,已不会再继续顽抗下去。
事实证明,景舍对屈平了解地很透彻,待楚王熊胥昭告整个楚国,允许反对派投降并将其改判为流放后,没过几日,西陵君屈平便解散了麾下数万军队,向寿陵君景舍投降。
西陵君屈平的投降,代表着屈氏一族取代熊氏执掌楚国王权的美梦就此破灭。
此后没过多久,失去了西陵君屈平的反对派节节败退,最终被项末、项培、景舍、熊商几人联手击败。
战败了的反对派贵族,被楚王熊胥剥夺了贵族的身份与地位,流放到原固陵君熊吾的封邑,而西陵君屈平本人,则被拘禁在楚王目前行宫——虎方。
看似楚国王党派是以微小的代价战胜了反对派,可实际上呢,王党派这场内战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因为他们没有达成预期的目标——彻底铲除那以屈氏为首的反对派贵族。
想想也知道,姑息养奸、后患无穷。
六月下旬,失去了一切的反对派贵族,被流放到了商水郡、宋郡、平舆县三者之间的土地,一片百里无人烟的空旷之地。
然而,屈氏一族的战败,并不意味着楚国的内战就此结束。相反,当屈氏一族战败之后,王党派内部则开始了分裂,迅速形成了以暘城君熊拓、固陵君熊吾、溧阳君熊盛等几位楚国公子为首的夺权势力。
而这时候,上将军项末、项娈,新阳君项培、寿陵君景舍、邸阳君熊商,鄣阳君熊整、彭蠡君熊益,这些曾经皆是王党派的邑君以及将军,他们的立场也发生了改变。
楚国国内的情况,因此变得更加紧张。
大魏洪德十九年,真可谓是多事之秋,齐、楚两国相继爆发内战,而魏国呢,也因为陇西魏氏的到来,使得国内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