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润暗自叹了口气,随即,他忽然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见此,附近的肃王军兵将们皆为之一愣,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
而此时,赵弘润则站起身来,环视着不由自主围拢过来的肃王军兵将们,笑着说道:“为何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是觉得偷袭高狼失败,深陷包围,因此动摇了?不不不,我军的战术,进展地非常顺利。”
『非常顺利?不是被韩军看穿了么?』
附近的诸士卒们面面相觑。
期间,有一名士卒怯生生地问道:“殿下,不知您说的战术是?”
“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赵弘润环视了一眼附近的魏兵,轻笑着说道:“事实上,本王真正的目的,并非是偷袭高狼,而是偷袭长子城!……你们看山下,靳黈、暴鸢、冯颋,三名韩将皆被吸引到了此地,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长子城已近乎一座空城,而我军在泫氏城一带,仍有八万名英勇的士卒,拿下一座长子城,不在话下。”
听闻此言,附近诸魏兵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事实上,我军并非是中了韩军的埋伏而被陷在此。其实本王早已料到偷袭高狼会被韩军识破,并引来韩军的主力。”赵弘润环视了一眼周遭,轻笑着说道:“不信?摸摸你们的背囊,若非本王早有预料,又岂会让你们多带几日的干粮?”
一名魏兵摸了摸缠在腰间的一个布囊,惊异地问道:“殿下,您……这么说,敌军并没有看穿殿下您的妙计?”
赵弘润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你是指暴鸢、冯颋、靳黈那三个本王的手下败将?……本王的计划,进展地非常顺利。”说着,他脸上露出几分嘲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可笑靳黈、冯颋、暴鸢三人还以为已将本王围困在此,却不知,长子城即将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听闻此言,附近诸魏兵们抖擞精神,一改方才那沉闷的氛围。
或有一名士卒问道:“殿下,难道您此番是故意以身赴险,作为诱饵,引诱韩军主力至此?这太危险了!”
“危险?”赵弘润哂笑道:“本王有你等忠心之士保护,何来危险?……纵使敌众我寡,身陷重围,本王依旧吃得下、睡的香,因为本王相信诸位将士会保护本王。”
听了这话,周围的魏军兵将们纷纷露出了庄严的模样,连呼吸都微微有些变粗。
一名百人将面色狰狞地说道:“韩国的狗崽子若想伤害殿下,就先要踏过我的尸体!”
“还有我!”
“还有我!”
“我!”
附近的兵将们纷纷出言附和。
见此,赵弘润微微一笑,随即,他正色说道:“本王非常感激诸位儿郎对本王的忠诚与爱护之心,事实上,本王之所以在这里作为诱饵诱敌,其实并不是因为诸位会拼死本王……而是本王认为,虽敌众我寡,此地近两万将士,依旧可以战胜山下的韩军!……本王并不指望屈塍、伍忌等人在攻陷长子城后前来支援,本王一开始所坚定的,就是你等!……你等,才是本王的依仗!”
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一眼周遭的兵将们,笑眯眯地说道:“有兴趣与本王联手戏弄一下屈塍、伍忌那两位大将军么?在几日后他们率军赶来援助的时候,对他们说……你们来晚了,此地的韩军,皆已被我等击溃,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听闻此言,附近的魏兵们对视一眼,脸上不由地露出几丝笑容。
或有一名五百人将舔舔嘴唇,坏笑着说道:“那肯定……很有意思。”
与此同时,在魏丘西侧山脚下,暴鸢与冯颋、靳黈站在防御设施前,望着面前那座山丘。
等待了良久,冯颋皱皱眉说道:“毫无反应,难不成咱们猜错了,那位魏公子润其实并不在……”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暴鸢打断了。
“嘘!”只见暴鸢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目视着面前的魏丘,侧耳倾听着。
半响后,他皱着眉头说道:“这支魏军的士气恢复了……不,这支魏军的士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冯颋诧异地看了一眼暴鸢,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暴鸢并没有关注冯颋的目光,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魏丘,皱了半响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舔舔嘴唇说道:“可以确认了,那位魏公子润,此刻就在这座山上,只有他,才能让这支魏军重新振作……不过这也意味着,那位魏公子润,要与咱们搏命了。准备一下吧,这支魏军,依旧是一头猛虎,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猛。”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与靳黈对视了一眼,冯颋表情古怪地问道:“放弃劝降了?”
听闻此言,暴鸢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冯颋,晒然一笑。
“当然不是,只不过猛虎搏兔、亦用全力,况且对方亦是一头令你我忌惮的猛虎。更何况……”
说罢,他深深看了一眼那座魏丘,眼中闪过几分凝重。
『……更何况,依魏军眼下的士气,此战胜负如何,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