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便笑着劝道:“姑娘,如今不是在家里的时候了,你别任性,大少爷既说了留门,你便要等着才是,哪里能自己先睡了呢。”
乔锦书听了也不理不管不顾的道:“我明日还要回家,我先睡了,说着便往里间去。”
顾瀚扬出了养拙斋,十月的晚上已经有了微微的凉意,左腿却还是暖呼呼的,想着那小东西认真按摩的样子,嘴角微翘,往锦绣阁去。
走到瑞轩阁和锦绣阁的叉路口,秦暮雪的身边的通房丫头桃红等在那,便道:“怎么了,你家大少奶奶不好吗。”
桃红笑了蹲身行礼道:“大少爷是我家大少奶奶煮了荷蕊莲子粥,要奴婢候着看大少爷往哪个园子去,好送了过去。”
顾瀚扬微微颔首便进了瑞雪阁里间卧室,见秦暮雪仍是一贯的牙白绣满地兰花的睡衣,手里拿了本书斜卧在美人榻上看书,烛光映着倒比白日多了些妩媚,见顾瀚扬捡来便起身娇声道:“表哥。”
“嗯,我来看看你,近日精神看着不错,就别劳神费力了,只管好好养着。”顾瀚扬道。
秦暮雪起身偎过去依了顾瀚扬的臂膀道:“雪儿不过是担心锦儿妹妹新来,不知道表哥口味,过几日等锦儿妹妹熟悉了便好了。”
顾瀚扬嗯了一声道:“那你便早些歇了,我走了。”
秦暮雪看着顾瀚扬离去的背影暗哂笑道,乔锦书这还是新婚,爷身上便带着我的香味,我倒看你如何自处。
桃红在一旁殷勤的笑道:“大少奶奶这香味,满清扬园没有个不知道,且没有个一、两日是不散的。”
☆、第五十七章 回门
闻着自己身上清幽的兰花香,顾瀚扬蹙了眉,眼里闪过一丝凉薄。
进了锦绣阁见张妈妈带了值夜的丫鬟在等着,便道:“你们大少奶奶呢。”
张妈妈几个有些紧张的蹲身行礼道:“大少奶奶有些累,便先睡了。”
顾瀚扬道:“叫纤云、弄巧进来伺候沐浴。”
出浴室顾瀚扬转进里间,看见床上的被子动了一下,便往床边走去道:“听见爷进来还不起身伺候,只管躺着做什么。”
乔锦书听见便纳纳的坐起来道:“爷。”
见她局促的样子顾瀚扬也不点破她只道:“睡吧,明日还要回门,不可起晚了。”
沐浴后清新的味道夹杂着暖暖的气息传过来,让人格外安心,乔锦书闻着便有些昏昏欲睡,侧了身朝向那暖暖的气息,嘴里软语道:“爷,锦儿睡了。”
闻声顾瀚扬侧目而视,见那小东西已经朝着自己这边睡着了,方才那话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闭了眼安然入睡。
早晨,紫蝶正伺候着乔锦书梳洗,妙笔进来道:“大少爷,锦大少奶奶,三位姨娘在外面等着请安。”
乔锦书方想起自己昨日吩咐谷雨的事,便看着顾瀚扬笑道:“昨日她们原本就要来请安的,是我有些累,便让她们今日来。”
顾瀚扬微微颔首道:“时辰还早,你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去吧。”
听见顾瀚扬要陪自己一起去,乔锦书心里便有了几分欢喜,笑着行礼道:“是。”
二人在锦绣阁正厅坐了,乔锦书便让紫蝶传了三位姨娘进来。
看着三人鱼贯而入,前面一位明眸善睐,嘴唇微丰,丰姿绰约,中间一位眉清目秀,淡雅宜人,走在最后面的低眉顺目,初看毫不起眼,再看却发现如路边的野花,带着几分原野的美,清新自然。
迟姨娘走在最前面进了锦绣阁大厅,看见坐在大少爷身边的锦大少奶奶,精致的眉眼,仿若天成,只觉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心中暗叹道:“这大约就是低头间的温柔便足以倾国倾城吧。恭谨的上前蹲身行礼道:“妾迟氏给大少爷、锦大少奶奶请安。”
中间那位亦上来道:“婢妾魏氏给大少爷、锦大少奶奶请安,最后面的那位还是低眉顺眼的上前行礼道:“婢妾许氏给大少爷、锦大少奶奶请安。”
乔锦书看着三人,知道最前面的便是贵妾迟氏了,后面的两位则是侍妾魏氏和侍妾许氏,笑着侧身看了顾瀚扬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道:“三位姨娘免礼。”
“我新来初到倒没有什么说的,只是这清扬园是大少爷休憩之所,希望这里简单、安静让大少爷在外奔波劳累之余可以好好休息。”乔锦书微笑道。
三人听了俱是一怔,暗忖道,这新来的锦大少奶奶虽说年纪小,倒不可小觑。
乔锦书说完朝紫蝶点点头,紫蝶便捧了三个锦盒递给三人。
“只是些小东西,三位姨娘留着玩吧。”乔锦书笑道。
三人俱道谢了告退。
乔锦书紧跟在顾瀚扬身后去了晓荷院请安,顾夫人笑着道:“今天早早的,你二叔就陪着你弟弟一起来接了,快些去吧,别失礼了才是。”
二人忙应了出门上车。
乔锦书看见一身缃色双鹤起舞勾莲暗纹长衫的乔楠柏和枣红妆花袷衣的乔仲青不觉笑得眉眼弯弯。
乔楠柏长身玉立,背了手有些戏谑的道:“锦儿几日不见倒不知道叫人了呢,说着却拿眼梭那顾瀚扬。”
乔锦书见了哪里不知道自己二叔的意图,不由得内心好笑,自己的二叔比顾瀚扬还小四、五岁呢,便弯腰施礼道:“二叔。”又招呼道,仲青弟弟。
顾瀚扬哪里不知道这乔楠柏是故意讨这口头便宜罢了,现如今是三朝回门的好日子,又是在自家的门口,两家的下人都看着呢,少不得要让他如意了,便瞪了乔楠柏一眼,咬牙拱手道:“二叔。”
乔楠柏见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知道他是不舒爽极了,便格外开心道:“侄婿不必多礼,我大哥大嫂等了多时,快上车吧。”
等上了车,顾瀚扬坐在乔锦书身边摇头道:“你这个二叔不是个省心的。”
乔锦书也忍禁不住的笑了,道:“我爹日常总说二叔小时候是个极淘气的,可是后来二叔一直病着,我倒没见过,但二叔却是极疼我的。”
顾瀚扬看着车帘认真道:“爷知道。”
想着当初若不是二叔拿了自己的性命相胁,自己哪有如今的地位尊严,乔锦书眼眶就有些泛红。
“咳。”轻轻假咳了一声顾瀚扬道:“如今可别哭红了眼,不然你那不省心的二叔以为我欺负了你,不知道又有什么千奇百怪的主意等着爷呢。”
说得乔锦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