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相信绝对不会碎,陆大师出品,必属精品!】
应轩连忙解释道:“关于这个碎的问题,师父也有说过,如果不常更换弹奏者的话,玉会裂但是不易碎,如果经常更换,玉乐器是有使用寿命的。”
玉乐器的寿命是有限的,弹一次,少一次。
一旁的邱先生正色道:“陆大师您放心,我绝对不外借。”
【哈哈,可以发个朋友圈:筝与老婆,恕不外借。】
【你够=-=】
嘻嘻哈哈中,陆子安已经将钢弦安装完毕。
他拿着小刷子慢慢将玉屑刷掉,再拿磨砂纸最后进行了一次打磨和修整。
然后才站起身来:“好了。”
邱先生猛然绷紧了身体,目光死死地胶着在玉筝上:“就,就好了?”
他以为会要好几个月……
心神不稳之下,他一不留神就直接说了出来。
陆子安不禁笑了:“那我们的乐团遥遥无期了。”
一架筝就要几个月,后面还有箜篌呢?
对哦,邱先生点点头。
见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筝上,陆子安便洗干净手,顺便看看直播。
【我见过一种五色的弦,还蛮好看的,为什么陆大师你不用那种啊?】
陆子安笑了笑:“五色弦是初学者用来学转调的,邱先生技艺精湛,不需要这种基础性的东西。”
而且易断,华而不实。
【啊……刚买的五色弦筝,我要不要去退……】
【同买了,求邱先生弹一曲呀,专门来学习的呢!】
“也不用退啊,五色弦用来附和风雅还是不错的。”陆子安端起茶杯,斟酌着道:“比如汝不闻秦筝声最苦,五色缠弦十三柱。又如十指纤纤玉简红,雁行轻遏翠弦中。”
应轩眼睛亮晶晶:“我感觉应该选个漂亮的妹子,穿着白色的古装,长发委地,然后在月夜弹奏,那种感觉一定很棒……”
“嗯,也有。”陆子安喝完水,放下茶杯:“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差不多就是这意境。”
【感觉陆大师好有才华,引经据曲信手掂来……】
邱先生有些好笑:“也不一定弹筝的就都得是女子啊,陆大师,这筝现在能弹吗?”
“当然可以。”陆子安也来了兴致,拉开窗帘看了一眼:“今晚月色很好呢,要不要去楼顶?”
“好啊!”邱先生欢喜地站起身来:“刚好我带了指甲。”
带了……指甲?
应轩傻眼了,嘀咕道:“指甲不都是带在手上的吗……”
但是等到了楼顶,邱先生取出指甲盒后,他就明白自己孤陋寡闻了。
邱先生说的指甲,和他说的指甲,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安置好直播设备后,陆子安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这楼顶是主办方搭建的一处休息间,布置非常简单。
一套石桌椅,两三张藤椅和一架秋千,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但是很适合乘凉。
邱先生与应轩把玉筝抬上来,在石桌上安放好,然后便开始净手焚香。
“师父,他们怎么都喜欢搞这套……”应轩有些不明白。
管大师就算了,毕竟当时人多,但现在就这几个人……
“这叫仪式感。”陆子安微微一笑,倒也不多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等以后年纪大了些,刻东西都有些吃力了,便会越来越珍惜每一次的动刀机会。
别说净手焚香,许多老艺术家在年长时再拿起自己的老本事,恨不能沐浴后再来做。
这是一种信仰,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人如水,需要慢慢沉淀,由静入定。
一片寂静中,邱大师手指轻轻落于筝面。
风乍起,吹皱一池涟漪。
这是一段奇异诡怪的引子,抒情、悠扬,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曲调,就仿佛让人的想象插上了翅膀,飞向了沙漠。
遥远而空旷,一望无际的戈壁,让人感觉到自由与向往。
在这样静美的月夜,更是平添了一分空寂。
音乐从指尖流淌而出的刹那,众人的呼吸都是微微屏住,那种与音乐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真的只可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