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啾啾很难狠下心去斥责他,她只感受到程隽的皮肤很烫,就像是一个火炉,烫到有些不正常。
他是不是发烧了?
阮啾啾还没来得及询问程隽,就在这时,他松开了手,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重重砸在雪地里的样子吓坏了阮啾啾。
“程隽!”
程隽发高烧,是被120急救带到医院的。
阮啾啾心急如焚,幸好确定程隽并无大碍,只是发烧加上许久未曾进食,情绪大起大落,才会让他就这么晕了过去。
坐在病床边,阮啾啾唉声叹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程隽吊着吊瓶,还没有醒来。
他的额头滚烫,烧还没退,嘴里嘟囔着说胡话。阮啾啾凑近了才听得清,他一直念叨着别走,就连手也在无力地扑腾着。
阮啾啾生怕手背上的针被他乱动扎到别的血管上,她抓住程隽输液的那只手。
指尖相触,程隽的速度比她更快,猛地拽住她的手,简直像被王八咬住了似的紧紧不放。
就像陡然间歇了口气,他不再说胡话,但那只手一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
阮啾啾哭笑不得:“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让她过来还债。
阮啾啾的手温柔小巧,软弱无骨,程隽的手宽大而结实,将她的手覆住,握住她的手背。他的手心有些滚烫,阮啾啾心底一抖,暗暗腹诽程隽这家伙真是无意识地占便宜。
她坐在病床边,端详着程隽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几天没见,程隽似乎有些瘦了,也憔悴了一些。
阮啾啾又一次发出叹息声。
她最见不得别人落魄可怜的模样,程隽这样下去,她还得如何狠下心拒绝呢。
……
程隽醒来之后,一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让来换输液瓶的护士又是羡慕又是好笑。
阮啾啾脸皮薄,尴尬地红了脸,让程隽松开,程隽便开始装傻。
“……血流出来了!”
程隽是挨了一锤才不得已松开了手。
接下来,阮啾啾走哪儿,他的目光就追随到哪里。阮啾啾如果要出去拿药,程隽也必定会拿着输液瓶跟在身后,仿佛怕她跑了似的,捉贼都不带黏这么紧。
阮啾啾倍感压力。
她给程隽削苹果,程隽看得目不转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看电影还是怎么回事。
“我给你买饭去。”
“别走。”他下意识又拽住她的手腕。
阮啾啾:“……你得吃饭。”
程隽用沉默的眼神回答她。
阮啾啾别无他法,只好买了医院的饭,让护士小姐送过来。程隽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让阮啾啾浑身都不自在,若不是她还在生病,阮啾啾真想一巴掌糊上去。
吃了饭,阮啾啾正要起身,程隽立即跟上来。
“我要去厕所。”
“我跟着你。”
阮啾啾怒目而视:“坐下!!!”
趁着程隽发高烧昏迷的时候,阮啾啾给涂南发了一条信息。幸好还有涂南的电话号的记录,免得她抓瞎。她报了坐标,等着涂南过来领人。
涂南来的时候,程隽睡着了,阮啾啾悄无声息地出了病房,见到涂南,涂南眼含热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怎么了。
“嫂子……”
阮啾啾:“?”不就是几天没见,涂南对她感情这么深厚的吗?怎么一副经历过生死离别的样子?
她哪知道自己在涂南心里已经死了一回。
“你好好照顾程隽。”
“嫂子你去哪儿?”
“你们别再来找我了,也不要叫我嫂子了。”
阮啾啾心乱如麻。
看到程隽这样,她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但她必须得主动、坚决地斩断程隽最后一丝念想,让他别再对她抱有想法,时间会带走一切。
“不行啊,你不能走啊。”涂南面带焦急,“老板他……已经几天不吃不睡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