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雪地上没什么人,大家几乎都去泡室外温泉或是去滑雪场玩,从酒店出来的一大片空地只有没融化的雪,踩在地上嘎吱嘎吱地响。
程隽的目光落在阮啾啾的脚上。
两人防寒装备非常齐全,帽子围巾手套羽绒服应有尽有,阮啾啾怕冻脚,穿着羊绒的雪地靴,据说是澳洲羊毛,非常保暖。
但她此刻穿得严严实实,已经感受不到寒冷。
阮啾啾意识到程隽在盯着她的脚看,问:“怎么啦?”
“你的鞋——”
“是不是很好看?”一双鞋还挺贵。阮啾啾炫耀地抬起脚向程隽展示。
“像猪蹄。”
阮啾啾:“?”
“抬起来更像了。”
阮啾啾:“???”
程隽是挨了一记隔着手套的重锤才安静下来。
他恹恹地站在一旁,阮啾啾则是兴高采烈地拍拍手,说:“我们来堆雪人。”
阮啾啾很少有过堆雪人的想法,在她的印象中,雪人就是动画片里圆头圆脑的样子,再插个树枝,几块石子,也就基本上做好了。阮啾啾开心地堆地基,滚出一片平地来,半晌没听到程隽的声响,还以为他偷懒不愿意动弹。
只听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阮啾啾惊讶地抬起头,一辆越野停在附近,有人恭恭敬敬地下车,把一桶工具递给程隽,又恭恭敬敬地目送程隽走过来。
阮啾啾懵了:“你为什么要拿这么多东西,竟然还有铲子?我们是要造房子吗?”
程隽慢吞吞地回答道:“不是要堆雪人吗?”
她是想堆雪人。
不是想砌冰雕啊!
出乎阮啾啾的意料,程隽动手能力很强。平时在画稿上自然想怎么画怎么画,但实际操作起来,阮啾啾还是完全没有头脑的。程隽竟然还拿了一个小马扎让她坐在一旁,她围观程隽堆雪,拍瓷实,最后做出了一个一米多的大概的轮廓。
渐渐地,大致形象清晰了,阮啾啾越看越熟悉,忽然恍然大悟:“这不是我设计的女侠的形象吗!”
这下她真的很意外了。
没想到程隽竟然能记得如此清楚。
程隽的手冻得通红,却全程无动于衷,只是专注地堆雪人。阮啾啾托着下巴,望着程隽的侧脸,久违地意识到他长得可真好看,几乎可以称作漂亮的好看。
“该你了。”
“嗯?”
程隽把工具递给阮啾啾:“画画。”
3d建模阮啾啾还是很有经验的,一开始她的动作慢一些,上下估量大概的尺寸,渐渐地,阮啾啾的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只听雪的碎块簌簌掉落在地面的响声,人物的具体细节渐渐成型了。
程隽站在旁边给阮啾啾拿工具。
她认真的模样和平日里不同,是一种利落的、沉静的美。眼睑上的霜很快融化,因为不停的忙碌,额头渗出汗珠,脸颊也红扑扑的。
“好啦!”
阮啾啾终于站直了身体,腰身又酸又僵,却很有成就感。
面前的女侠的形象完完整整地呈现出来。她一手叉腰,歪着脑袋,唇角依然衔着那根万年不变的草叶,一边的唇角扬起,这让她的笑看起来更加灵动。
阮啾啾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非常满意地端详片刻,拿出手机拍了几张。
再不拍雪就要融化了,今天辛辛苦苦忙活半下午的时间,待到明天估计就只剩下了一坨雪。
“好可惜啊,她的寿命太短了。”
程隽看了一眼阮啾啾手机上的照片,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慢腾腾地说:“把照片都传给我。”
“好的。”传照片的时候,阮啾啾不忘谴责程隽,“你看我给雪人都能拍得那么好看,再看看你……”
在她的视线中,程隽的壁纸赫然是那天在雪地里的合照。
阮啾啾笑得傻兮兮的,身旁被当成人形枕头的程隽捂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啊……你竟然还留着,丑死了。我只是闹着玩的,快删掉。”
程隽就跟护宝似的举得很高:“不要。”
阮啾啾放弃挣扎:“……好,随你了。”
总比她在雪地里摔成狗啃泥的那张照片好得多。
程隽收到阮啾啾的照片,迅速发给了涂南。
程隽:新游的纪念品有了,就按照这个做。
正在家里接受七大姑八大姨审问的涂南:???这么随便的吗?
涂南:欧了。